薛御谦从马车的座位下拿出了一把做工精密的袖中箭,一边为薛芳意佩戴一边叮嘱道:
“一旦二皇子作势要行动,三皇子党那边肯定会抓住这次机会翻身。
在后宫举办的宴会,我无法参加,虽然说并没有确切的消息说今晚宫中会出事,但你还是要万事小心,一旦公主那边的事情处理完,就立刻出宫,不要停留。”
薛芳意用玩笑的口吻说道:
“我倒是盼着能亲眼见到这场宫变的结果,看看三皇子最后的下场如何,最好能亲手送他一程......,啊!疼。”
手臂上的绑带突然一紧,抬眼迎上了薛御谦冷着的脸。
“你最好别有这样的念头,参与此事的人都是亡命之徒,他们手中的刀剑可不会怜香惜玉。”
说着话,马车就到了皇宫的东直门前,在薛御谦掏出令牌后,守门的人直接放行。
过了东直门后,穿过长长的甬道,到了一个角门处,而马车也只能行驶到这里。
薛御谦在给了她一个警告安分的眼神后,跟着领路的太监朝皇上宴请官员的麟德殿而去。
薛芳意则是候在角门处,等着宫中来接引的女官带她去待漏院等候宴会的开始。
她初入宫中,并不敢随处张望,只能维持着挺立的身姿一直站在角门处的回廊边。
随着夕阳落山,夜幕降临,冬夜里的寒风也越来越凛冽,薛芳意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
“你是平王府的薛二小姐吧?”灯笼的光映照在薛芳意的脚上。
她抬起头,见是一个挽着宫女发髻的俏丽少女浅笑着朝自己发问。
“奴婢是长乐公主身边的随身宫女,名叫浣纱。公主到了宴会上却不见二小姐,就差遣奴婢出来寻小姐。
其他赴宴的夫人小姐们已经陆续到了,二小姐随奴婢去赴宴吧。”
薛芳意应声想要回礼,却不想因为站得太久,腿已经被冻得有些僵硬,打不了弯,身子一歪摔向了台阶旁的一排花盆处。
“薛小姐小心!”幸得浣纱眼疾手快,一把拖住了她的身体,不然这一跤怕是摔得不轻。
薛芳意揉了揉发僵的膝盖,才算能够勉强行走。
她从腰间的香囊中取出了一枚金豆子,递到了浣纱的手中,连声称谢。
“你说其他夫人小姐已经到了,但为何我在这等了这么久,却没有看到一人经过。”
浣纱推托了几次后才将金豆子放入了袖中,扶着薛芳意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按原先的安排来说,后宫的宴会的确是由女官领着夫人小姐们到待漏院休憩,然后再等到了时辰前往皇后所在的坤宁宫赴宴。
但这次皇后却说是要和各府的女眷一起共赏冬梅,临时将宴会的地点改到了距离坤宁宫较远的相辉楼,而往相辉楼去则是要从西华门而入。
奴婢去了西华门未寻到小姐,便知怕是小姐不知道更改地点的事,又转到了东直门这边,果然是如此。
此事在今日一早便传到了各府上,难道是宫中传信时落下了平王府?”
薛芳意眼中冷意倾泻,她听着远处飘来的断断续续的谈笑声,淡淡回道:
“许是传到了王府上,只是王妃她走得急,没有来得及告知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