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哼了一声后,拂袖而去。
薛芳意跟在薛靖盛的身后到了偏殿中,帮他处理伤口。
她用干净的帕子轻轻地擦拭对方手心的伤口,“公主她对明日出嫁之事颇为不安,见我与她的身形相近,便拜托我代替她一个时辰,让她能够外出透透气。
同为女子,我能够理解公主远嫁前的紧张不安,谁都会怕选错了未来的良人,于是我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她。”
虽然薛靖盛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并未开口,但薛芳意知道他是在听自己说话。
“我在等待公主回来时不慎睡着,醒来时后宫已经乱成了一片。
射向殿下的这一箭,是因为被殿下手中带血的长剑所吓,望殿下赎罪。”
当她再抬头时,薛靖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专注地看着她。
“你不用解释,我没有怪你。
我现在是一个弑君谋反的逆贼,人人得而诛之。”
他突然悲凉地一笑,转头看向了偏殿的窗户外,隐隐约约的月光。
“是我太高看了自己在父皇心里的地位,不管我如何解释是那个庶子设下的局,他都不愿信我,大骂我是个弑父谋逆的畜生。”
当今的北国国君是先皇的最后一个儿子,当初先皇共有十一个儿子,争夺储君之位的争斗可谓是十分惨烈,也怪不得他会不相信薛靖盛了。
但薛芳意不明白的是,皇帝他既然自己经历过储君相争的乱局,那他真的就看不出二皇子的野心和这场局吗?
“身在后宫之中,就如同是深陷瓮中,为何皇上他不直接让御林军冲入后宫之中,反而围而不攻?”
薛靖盛轻蔑地冷哼一声,“罗氏背后的势力,即便是父皇他,都要忌惮几分,父皇是不会直接对我赶尽杀绝的。”
薛芳意的脑海中捕捉到了一些东西,她的凤眸中闪过冷光。
“即便是皇上看在罗氏一族的面子上放过殿下一命,但弑君谋反的罪名却足以让您与皇位彻底无缘,也免不了落个被圈禁或者流放的结局。”
薛靖盛将视线从窗户外转向了身边,他的身子突然前倾,不待薛芳意后退就拉住了对方的手,他目光深深地看向了对方。
“你真的很聪明,看得甚至比常居宫中的母后还要通透,你既然只讲对自己有利之事,那你帮我一个穷途末路的贼子,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哪里能和皇后娘娘相比,只是身在局外,看得会更清楚点而已,殿下也不是算不得什么穷途末路,您仍然是罗氏一族的全部希望。
我的目的很简单,在殿下的手里活命,做一个有用的人。
如果有可能的话,乱势中为自己谋得更高的权势。”
薛靖盛看着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野心,松开了她的手,任由对方继续为他清理手臂上的箭伤。
“说说吧,如果你的办法真的有用,我一定让你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