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禾知道她和谢樾的差距,不光是天赋上的,也有财力导致的师资上的,但这并不妨碍到她的野心。
谁会不想当第一名呢?
笔尖在白纸上“唰唰”作响,像是刀锋划开裂缝。
不经意间听到旁桌放下笔的声音,郗禾顿了顿,仿若未闻地继续埋头苦写。
一直到考试结束收卷,郗禾拿起文具,头都不回地离开考场,没有再停留半步。
每次考试考场和座位都不同,结束这场应该就不会再碰到谢樾了。
考试周的义务劳动暂时取消,哪怕是周一,郗禾也不用去教堂。
等吃完午饭,郗禾背着帆布包,又回到了午后宁静的拉斐尔教学楼里。
郗禾头上戴着顶遮阳的鸭舌帽,宽大的眼镜压在鼻梁上,脸上还有个口罩,低着头悄然走进电梯,按下键,直直升到五楼。
她小心地敲响了休息室的门。
“请进。”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门缓缓打开。
伴随着油彩和花香飘出,熟悉的璀璨光辉折射到人眼里,难免有些眼花缭乱。
郗禾按住眼镜,半步没踏出,谨慎地左右看了看,见空荡荡的休息室里只坐着花谕笙一人,才松了口气,踏步进去。
花谕笙双腿交叠,倚坐在整齐摆列着的画材中间,膝上放着一本厚实的画册。
他见郗禾走进来,侧过头弯起眼眸,碧翠色耳坠微微摇曳,晃出细碎的光点,声音轻和:“我以为你会考试周之后再来。”
郗禾:“没什么区别,复习不在这一两个小时。”
或许是为了让郗禾宽心,花谕笙还体贴地轻声补了句:“放心吧,他们都不在。”
“……”
郗禾困惑了下。
道理是没错,但总感觉听起来怪怪的。
她倒也没细想,抬手取下鸭舌帽和口罩,扭头找了找位置,顺着花谕笙指的方向将东西放到空着的桌角。
“需要我做什么吗?”郗禾看向花谕笙。
花谕笙眨了下眼,笑着问:“你介意换衣服吗?”
“换什么?”郗禾叹了口气,疲倦地问道。
她知道花谕笙的说话习惯,不过这件事发展到这个阶段已经不是她介不介意就能解决的事了,她只想速战速决。
“不复杂,但我确实选了几件。”花谕笙引着她往休息室墙边走,推开一个隐藏门。
郗禾这才知道这个休息室里还有个偌大的更衣室,搭配了洗漱间。
更衣室里放着几个紧闭的实木柜,墙上的摆放台挤着许多无人在意的奖杯,打理得当的浅毛地毯上几乎没什么踩踏痕迹,只弥漫着香薰的味道。
分明是更衣室,但几乎没有使用痕迹。
“我们没用过这里。”花谕笙笑着说,证明了郗禾的猜测,“没想到你是第一个用这里的人。”
他走进去,打开其中一个柜子,空荡荡的柜子里只放着三条希腊风的白色长裙——也可以说是长袍。
花谕笙将三条都取出来,递给拘束的郗禾:“你可以随便选一件。”
郗禾顺手接过来,看着这每一件都是一大块前后相连的白布,只是摸上去滑腻的并不像棉麻质地,眼见花谕笙转身要走,连忙喊住了他:“等一下!”
花谕笙疑惑:“怎么了?”
“……要洗漱吗?”郗禾局促地捏着衣服肩膀处的金扣,目光犹豫地看着浴室的方向,耳廓有些泛红。
她不懂做模特具体到底是要做什么,又没有什么前情提要,如果她哪里做得不对会不会引起麻烦。
又不像是科目考试,老师会明确地指出考试范围。
哪怕是一整本书,那也有个范围。
花谕笙偏过头,视线落在郗禾的脸上,过了几秒,在郗禾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的时候笑起来:“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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