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把那虎弄出来……”苏武吩咐着。
众人在看苏武,如看神明,争先恐后顺着边沿往坑了下,好似浑然不避坑下竖着的刀刃。
就听坑下激动的声音在喊。
“都头,好大,比咱们头前预想的都要大。”
“真大啊,怕是不止四五百斤,六百斤也有呢!”
“我看,七百斤!”
“也不想想这畜生吃了多少人,光咱们猎户兄弟就吃了八人去,岂能不大?”
“终于是死了终于是死了,我兄长在天之灵也可瞑目了……”
少年李成一边说着,一边又从陷坑里爬出来,一下跪在苏武面前:“都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人给都头磕头了!”
地面咚咚在响,苏武连忙起身去扶:“也是我对不住兄弟们,若是早早一人来搏命,也不至于让你家兄长死于虎口……”
“都头这是哪里话啊,是都头用命为小人兄长报仇雪恨了!”李成执意还要磕头。
苏武连连拉拽,方才把人拉拽起来。
再看左右众人,一个个皆是激动不已。
“都头威武!”倒也不知谁喊的。
就听此起彼伏:“都头威武!都头威武!”
“好了,拿绳索弄出来吧……”都头只装作一个轻描淡写。
武松看得这般轻描淡写,再去看那只六百斤七百斤,还可能被喊到八百斤的大虎,越发激动:“哥哥真乃神人也!”
“二郎这是往何处去啊?”苏武随口问着。
“哥哥,我本是清河县人,在家乡与人殴斗,本以为一拳把人打死了,所以逃了出来,未想啊,那厮未死,只是昏厥,所以这不就赶紧回乡去吗?”
武松说起来还有几分不好意思,这事多少有些尴尬。
“家中还有什么亲人?”苏武这是明知故问。
“有一个兄长,自小相依为命,也是兄长养大了我,此番回去啊,自是要好好孝顺于他。”武松说得认真,也说得有几分动容。
“武姓,你行二,也就是说你家兄长行大,武大?你说说你那兄长什么模样?可是长得很是矮小?”
还是明知故问,倒是话没说全,不仅矮小,还丑。
“诶,哥哥你怎么知道?”武松一脸惊奇。
“你不用去清河了,就随我去阳谷县吧,你家兄长搬到阳谷来了,在县里卖炊饼,还娶了妻,小日子过得不错呢。”
苏武笑着。
“当真?”武松更是激动不已。
“我还能又诓骗了你?”苏武带着笑。
“看来当真,遇到哥哥,真是有好事呢,好好好,就去阳谷!”
“既然你喊我一声哥哥,咱们有这兄弟情分,到了阳谷啊,这样吧,我给你在县衙谋一份差事,俸钱不多,一贯五也足够过日子了,如此你也算自力更生,也好孝敬你家兄长,好生过日子,咱们有事办差,无事吃酒,好不快活,如何?”
苏武看着眼前的热血青年,话语里那也是投其所好,已然就是要手拿把掐。
“再好不过,拜谢哥哥大恩!”武松立马起身躬身拱手大礼来拜。
武松哪里还能有拒绝?此时武松,也真是足够倒霉,逃到小旋风柴进的家中这段日子,过得着实不好,人际关系很差,不受人待见,柴进也看不上他,寄人篱下,多是憋闷。
还大病一场,病了也只能自己在回廊边烧火取暖,过得很惨。
也是这浑汉自傲非常,甚至有几分目中无人,若非今日亲眼看到苏武夜半一人猎虎,便也不会正眼看人。
但这浑汉有一点好,那就是只要让他看上眼看对眼,必是掏心掏肺。
此时苏武,不仅让他看上眼了,还如此待他好,更是感激在心。
但苏武随手一挥:“什么恩不恩的?兄弟之间,莫说这话。”
“哥哥,往后你就知晓我武二郎是个何等好汉!”武松激动一语。
真是人不能比,就说那小旋风柴进与眼前哥哥一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距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