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哲宁听着她解释,目光却滑过一丝戒备。
“不想让外人看到我受伤撑拐杖的样子——是我哥让你来问这个问题的吗?哈哈,怎么,他嫌我一个人太静了?”他笑着问。
她赶紧摇头。
迄今为止,余温钧除了和她的第一次见面,两人根本没有单独说过任何话。而那个戴着眼镜的传话筒秘书还总是凶狠瞪自己。
两人乘坐电梯回到他住的套房。
电梯的空间不大,再加上双拐,两人的距离便比往常近。
余哲宁比贺屿薇高,他看到女孩子通红的耳根,不由感到好笑。明明给他擦拭身体的时候都不会害羞,现在脸红什么呢。
这个女同学以前的个性极其保守,如今却是对异性身体却熟悉的样子。难不成她交男朋友了?也是,出社会早又是当服务员的话,很可能有好几任男友了。
余哲宁想到这里也觉得心头怪怪的,不由多看她两眼。
贺屿薇却没有抬头。
余哲宁便吸了口气,稍微把体重放到她手臂:“你明天放假吧。你提醒我了,大学里好几个朋友都说要来看我。我明天就邀请他们过来玩吧。那些朋友嘴巴都和余龙飞一样烦,要是让他们看到你照顾我,不一定会说什么闲言碎语,搞不好还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
话说出后,他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嫌弃贺屿薇似的。
电梯正好到了,她抬起头。
贺屿薇沉思地说:“既然有客人来,我今晚就把你房间收拾得更干净一点。”
余哲宁也凝视着贺屿薇。
说实在的,他迄今都无法确定,这个高中同学是否属于哥哥派过来的,“生活奸细”。
余温钧对两个弟弟极其宠爱,担任着一大半缺失父亲的角色,但余哲宁从某天开始特别厌恶被哥哥看成小孩或是一个需要被呵护照顾的弱者。尤其是栾妍的存在,他对兄长的感情变得极其复杂。
可是,就像这栋宅邸的任何小事都逃不过余温钧的眼睛,兄长总能为任何职位去精准挑到合适的人选。
贺屿薇就像一弯透明沁凉的水,每天也只是悉心地照顾他,清理房间,陪他做事,虽然笨拙,但做任何事情都安安静静的,只要她在他的身边,气氛很宁静,就如同古时候照来的太阳,迟迟的,是掩人耳目的温暖。
“嗯,我们不出去吗?”贺屿薇轻声询问,他们已经到了楼层了。余哲宁却一动不动地站着。
她有一双极其黑白分明的翦水秋瞳,余哲宁看着这双眼睛,心里也一动,情不自禁地再解释一句:“我的朋友们,他们都是男生,喜欢打打闹闹。你是女孩子,万一撞见他们也怪不自在的。让家里其他佣人帮忙就行。”
贺屿薇嗯了一声,她小声说:“对不起,刚才说你没朋友不是故意的。”
她内心感到极度懊丧和自责。
怎么能借着看完电影的兴奋,去询问余哲宁有没有朋友。高中的时候,男同桌的气质就和其他人不一样,课间或体育课的时候就有其他班级的女生结伴来偷看他。甚至于,贺屿薇还被委托过往他桌斗塞过情书。
不受欢迎、社交能力弱而没能力去交朋友的人,明明是她才对吧!
唉,真希望余哲宁不要讨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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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宫殿般的宅邸,并不会发生误打误撞见面的事情。
尤其是五楼,是余温钧专用的楼层,连清洁都是专门的人。
贺屿薇现在会舒适地窝在五楼的佣人间里看字典,或者,她也去楼下的厨房帮忙。
小钰正给余哲宁和他的朋友们调制一种乳白色的叫蛋奶酒的饮料。
牛奶、淡奶油,香草籽、豆蔻和威士忌混合在一起,上火,边开着小火边慢慢搅动。据说属于北美圣诞节前的特饮。
贺屿薇平生头一次知道有这么洋气的饮料,她暗自想,这一家人真的好像活在电影里一样。
小钰歪着头问她要不要品尝一口。
“我不能喝酒。”贺屿薇小声地拒绝了。
墨姨正好走过来,问她最近坚持喝调理月经的中药没有,贺屿薇乖乖地点头。墨姨又问她上一次出门是什么时候。贺屿薇想了一下,还是和墨姨一起看中医。
“你也是有个人假期的。要是想出门,就让司机送你。不要总把自己窝在房间里,或者,去家里的温室花园散散步。啊,总憋在房间里,身上都能长青苔了。”
贺屿薇边听着墨姨的絮叨边把蛋奶酒装进雕花的水晶容器里。
“还有,我真不明白哲宁为什么要今晚支开你。”墨姨抱怨。
余哲宁也跟墨姨说了,在他朋友来的时候换成其他家里的佣人去照顾余哲宁。但这就相当于其他人多了工作,而贺屿薇多了一天的假期,墨姨总想指使小保姆去做点事。
贺屿薇重新回到卧室,翻了会字典就困了,在床上昏昏沉沉睡着后,再起来是到楼下吃饭。
干净、洁白的厨房里,此刻忙忙碌碌的都是人,厨师长调着蘸料,小钰准备着烧烤架和串食材。原来余哲宁的朋友要吃烧烤,而其他帮佣则负责准备工作。牛肉塔塔、鸡心串,紫苏梅子鸡肉串,她牛肉横膈膜串,烤鸽子,各种食材,还有现做的鹅肝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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