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忍着笑意,应了一声“唯”,匀速,有秩序地出了宫门。
嬴成蟜关上门,了解母亲脾气的他深知逃不过去,不情愿地嘟囔道:
“我自己来,也没打什么样,阿母你不看也行。”
磨磨蹭蹭地站起来。
姬夭夭催着他快点,一脸担忧。
虽然夫君说的是打了几巴掌,但要是真那么轻,能特意跟她说让她来看看吗?
她骂了一顿太子,就急匆匆跑过来了。
嬴成蟜背对姬夭夭,将袍裙向上慢慢撩。
姬夭夭等不及,抓住一把撩了上去,一片青紫,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纤指颤抖,不敢触碰青紫。
袍脚落下,嬴成蟜转身一脸无所谓,笑嘻嘻的,好似没事人一样。
“阿母吃饭了吗?要不要去”
“疼吗?”
“打的时候肯定是有一点疼的,但现在不疼了。”
姬夭夭不信。
她的成蟜从小都没挨过打。
第一次打就这么重,青紫一片,看不到肉色,怎么可能像儿子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她后悔。
她骂的太轻!
她就应该扇秦子楚两巴掌!
站起来,拉起儿子的手。
“走,我们去找大王!”
嬴成蟜堵着门,不让母亲出去。
“别别别,大父知道了,一气之下,没准把父亲的太子之位下了。”
姬夭夭抬起手腕,擦去要流出眼眶的泪水。
“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还替他考虑。”
蹲下身,抱住儿子,贴得紧紧。
“先王没打过,大王没打过。
“他还没当上王呢!就下得去狠手!
“真是非人哉!
“走!阿母带你回韩国去!
“他以为他是秦国太子就了不起?谁稀罕!”
她又擦擦眼泪,抓住儿子双肩,一双美丽的丹凤眼略有些红。
“蟜儿,你想做秦国的王吗?”
嬴成蟜果断摇头。
“不想。”
[史书记载秦始皇一天看的竹简有一石重,是我前世的六十斤。]
[白天处理政务,晚上批阅文书。]
[就这种作息,哪有享受生活的时间?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上天要我穿越,是让我好好享受,补偿我上辈子牛马生活,不是为了让我再当一次牛马!]
[改变华夏的千古一帝,非我大哥莫属!]
“你说实话!想不想!你想,阿母就帮你去争!”
“真不想!”
“好!那阿母带你回韩国!到那边你照样是公子!没人敢动你!”
姬夭夭拉着儿子又要走。
嬴成蟜死死按住门,汗都流下来了。
“阿母你冷静点,冷静点,父亲打儿子,天经地义,哪个孩子不被打?没事,没事啊……”
[韩国公子和秦国公子能一样吗?]
[挨这几巴掌我死不了,跑韩国去基本必死啊!]
[韩国能活到现在不是韩国强,是秦国不想打它!]
好说歹说,可算劝住了冲动的母亲,嬴成蟜浑身都被汗打湿了。
他太了解母亲性格了。
外柔内柔,但只要涉及到他的事,立马就刚起来。
他六岁之后展露头角,为先王所爱,秦王所爱,受二王保护。
那六岁之前呢?
是他母亲,姬夭夭,护子胜于性命。
婴幼儿时,须臾不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