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我们的孩子起名成蟜,就是要告诉自己,为了得到王位,要做一条毒虫。
“你也是同意了的。
“天下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
“我们是一样的人。
“只要能上位,杀子质儿,在所不惜。
“眼下关键时刻,你不与我商量,私自去找蒙公做甚?
“我已经很苦恼了,你就不要让我苦恼了,好不好?”
姬夭夭睁开眼,她的面前是一面铜镜。
铜镜里,她的夫君一脸爱意。
贴着她的耳边说话,说出来的话带着风,风吹的她耳朵痒痒的。
痒的。
让她感受不到脖子上的刺痛。
“刺。”她笑着说,明媚阳光。
铜镜内,秦子楚面色阴郁。
“不要逼我!”
姬夭夭火速起身,踢翻椅子,返身一脚踹在了夫君腰腹。
秦子楚在姬夭夭动作之前,立刻移开了手中的簪子,被夫人一脚踹得连退四步半,捂着肚子微微弓腰。
啪嚓~!
姬夭夭转身时动作太大,扫落了铜镜,坠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不敢刺你比划个鸟!”
姬夭夭出口成脏,眯起来的丹凤眼似要化作凤王,飞入高天!
“秦子楚,你有两个儿子,我只有一个。”
姬夭夭说着话,放正椅子,重新坐下,捡起铜镜摆上去。
铜镜自中裂开了一道缝隙。
秦子楚揉揉腹部,重新站在夫人身后,为夫人细心地梳理。
两人看上去极为恩爱。
送走了母亲,嬴成蟜换了药,就在李一宫中等兄长回来。
他不担心成蟜宫太大,兄长找不到。
只要嬴政到了成蟜宫,沿途的宦官、宫女、郎官,都会把嬴政送到李一宫。
眼见天都要黑了,兄长还没回来,嬴成蟜有些趴不住了。
嬴政去给赵姬送吃的,赵姬所在宫室属于后宫。
别说嬴政这个身份没坐实的公子,就是真正的秦王孙,真正的秦国公子,留宿也是会犯口舌的。
不是每个王孙都叫嬴成蟜。
嬴成蟜想去把兄长找回来,手撑着床要起来,半途又放下,重新趴下了。
“算了,第一次来到秦国,离开赵姬身边,心中还是忐忑不安的吧。
“偶像现在毕竟还是个九岁孩子,要求不能太高。
“只要他不祸乱后宫,留在赵姬那就留吧,也不算什么大事,搞得定。”
嬴成蟜自己念叨着,全是为秦始皇考虑的话。
实际上,他自己也不想星夜去找人。
他懒,但他不说。
他趴着,想着明天还要做日常任务——抓大父。
大父身体极差。
二十多个子女拖垮了大父身子,常年胡吃海喝助长大父三高。
偏大父第一爱敦伦,第二爱吃喝。
他不去监督,分分钟死给他看。
一个宦官自外而入。
“公子,长公子回来了,宿在了华清宫。”
嬴成蟜仰起头。
“谁送去华清宫的?不是让你们送到我这里吗?”
宦官微微低头。
“是长公子自己要的,长公子说想要继续泡温泉。
“……天色已晚,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长公子脸上好像有一个巴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