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祥伸手:“把你们卫里的荐信给我,我这就给你写札子用印。开完委札别急着走,尝尝我的狮峰龙井,好好聊聊我那只蓝青参将。”
从古至今都是官衙有人好办事。
林十三拿了委札,跟方祥聊了一阵子虫道,又去了后军都督府经历司备档。
都督府的张经历已经病愈归来,林十三无需等那位醉猫经历沈炼酒醒。盏茶功夫便办好了备档。
傍晚时分,林家四合院。
林十三手里拎着几个装烧鹅、烤鸭、酱肉、驴鞭的油纸包进了院。
林有牛正领着虎儿、王小串翻花绳呢。见儿子归来他还是老一套:“逆子,滚过来。什么时候进北镇抚司?”
林十三虽已是北镇抚司的暗旗,但暗旗身份隐蔽,即便是至亲之人也不能说。
他笑道:“爹,我长进了。你看看。”
说完林十三将驯象所的新腰牌递给了林有牛。
林有牛拿过腰牌仔细看了之后,嘴张得像驴蛋子那么大。兴奋之下说话都结巴了:“驯,驯象所,小,小,小旗?”
林十三笑道:“正儿八经的从七品小旗,儿子我高升了!”
林有牛大喊一声:“乖儿子!打小我就瞅着你有出息!我儿不是一般人。”
顽皮的王小串跑到林十三身边,猴儿一般从他袖中摸出另一方北镇抚司腰牌。
林十三连忙道:“小串别胡闹,给我。”
林有牛却抢先将腰牌夺了过去:“怎么还有一方,我看看。”
他看完腰牌后,嘴张得足够吞下一只象蛋子,高兴的浑身都发颤:“北,北镇抚司小旗?”
林十三连忙捂住了父亲的嘴:“爹,别声张。”
随后林十三把父亲拽进了北正房,正色道:“爹,我的确进了北镇抚司。但我是暗旗。暗中为北司效力办事。一旦身份泄露,便有诸多麻烦。”
林有牛道:“晓得了,就跟顺天府在各街的暗捕们差不多。你爹的嘴是铁门栓,绝不透给旁人。”
“嘿!改日我得回老家祖坟看看,是不是坟头被雷劈了。”
“这才两三个月,你先转在册,又升小旗,还入了北镇抚司效力。我做梦都能笑醒。”
说完林有牛神秘兮兮的关上了房门:“我跟你说个事儿,碧云都别告诉。”
林十三问:“爹,什么事儿跟做贼一样?”
林有牛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打开床头柜上的铜锁,从中取出一个大木匣。又开了大木匣的锁,从中取出一个小木匣。再开小木匣,里面有一个用布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小包。
打开小包后,里面是十来张银票。
林有牛道:“我整日跟你哭穷,说冰窖周转不开如何如何,是诓你呢。这几十年,我攒下了四百两银子!”
林十三惊讶:“这么多?”
林有牛道:“你升了小旗,以后免不了要结交上官,交际应酬。这四百两全给你。爹只盼着你在官场一帆风顺,步步高升。”
林十三却道:“爹,用不着。我自己有银子。”
“轰隆!”突然间,房门外传来一声巨响。
林十三打开房门,喊道:“碧云,怎么了?”
碧云心急火燎的大喊:“出大事了!”
“小串拿过年用的大爆竹炸粪坑呢,这皮孩子!你快去茅厕把她揪出来......看看她嘴里没崩进去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