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你们这还亲热上了!
竟然还设计让我们姑娘亲口要求你去哄她!
太奸诈狡猾了!
铁男一扭头看向她家姑娘,竟然还一副老怀安慰的神情。
铁男的天都要塌了。
好在这时候,谢太君终于开口发话:“迎丫头,你那杯孙媳妇茶,还要让老身等多久?”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颜悦首先起身,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亲自递给迎程程:“迎姐姐,奉茶吧。”
单子寅病歪歪地被玉枢搀扶着过来跪下,还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幸亏迎程程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单子寅跪稳后,还朝她感激地笑了笑。
然后就是夫妻两个一同给谢太君敬茶。
谢太君先喝了迎程程奉上来的这杯,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枚缺了半角的玉佩递给她:“将军府不比你们迎府富贵,也拿不出多贵重之物,这枚玉佩给你,也算是老身一点心意。”
单子寅在一旁搭腔:“祖母这可是把压箱底的宝物都拿出来了,你可得收好。”
铁男瞧着,那也不是什么值钱之物,可见将军府的确不宽裕。
迎程程打小就敬重单将军,如今祖母赐玉,她虽然不是那种见钱眼开、千恩万谢的性子,但也小心翼翼将东西收入怀中,然后郑重朝谢太君磕了个头:“多谢太君。”
单子寅在一旁提醒:“该改口了。”
但迎程程并没有理他,而是又重复了一句:“多谢太君。”
谢太君也没有在意,抬手让她起来。
单子寅在一旁直接跪着趴到谢太君腿上去:“祖母,我的呢?”
“祖母没什么能给你的了,”谢太君在他伸过来的手心里轻敲了一下,“如今也是成了家的人,祖母惟愿你一世安稳,事事顺遂。”
一世安稳,事事顺遂。
好奢侈的心愿,尤其是对生在将军府的男子来说。
单子寅还跟谢太君撒娇:“祖母可别小瞧了我,一世安稳不难,事事顺遂之人也多,我才不要如此庸碌,过完一生。”
哟,他口气还不小。
迎程程还没来得及开口,颜悦先不高兴了:“你可知伯父一生戎马,能一世安稳是多大的奢望?”
单子寅仍旧是笑模样,可眼底却无半分笑意:“他这一生,不负天下,唯负我娘,男子汉大丈夫,若能马革裹尸还,也算死得其所,牺牲家中妻儿,算得上什么英雄?”
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起来。
唯一有反应的竟然是迎程程。
她直接跳起来:“单老将军七尺之躯,许国难许卿,他戍边多年,不也没能在太君膝下承欢?自古忠孝难两全!”
“说得好!”颜悦抚掌相和,“将才忠君报国,庸才承欢膝下……”
“我便是庸才,那又如何?”
单子寅风度卓绝,即使是如今面色受伤,也是十分的赏心悦目。
迎程程耸了耸肩:“不如何,这世间最忌讳庸才自诩为天才,你肯自认庸才已是难得。”
单子寅倏地一下站起来,从怀中取出一个物件来,抖落一扬:“且让你瞧瞧,如此手艺,是否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