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这王家是汴梁城有名的讹诈惯犯,被他们沾上,想要脱身可不容易。”
锦衣男子冷哼一声:“不过一群庶民,不足为惧。”
“是,东家。”
锦衣男子又将窗推开了些,探身向下望去。
掌柜急得满头是汗:“大娘,我说了赔银子你不干,说进店详商你也不听,那你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听到这话,老妪嚎啕的更变本加厉了:“害死了人,就想拿银子了事,没这么容易的事儿,我们王家不是卖儿卖女的人家!”
围观众人里有人撇了撇嘴,嘀咕道:“是,王家是不卖儿卖女,但是坑别人家卖儿卖女,也不知是谁丧尽天良。”
还有人嘀咕:“可不,今日王大郎死了,说不定就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降下报应了。”
李叙白和麻大郎对视了一眼。
看来这王家的确坏事做尽,死了人还犯了众怒。
只不过这样一闹,他们这喜轿就没法卖给路路通车马行了,还得另外再找买家。
李叙白一行人正要抬着轿子离开,他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一愣,停了下来。
“二郎,怎么了?”麻三郎问道。
李叙白道:“等会儿,三位哥哥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着,他从看热闹的人群里挤了进去。
那一群身着丧服的人哭的正起劲。
可仔细一看,除了那小姑娘流下两行泪,其他人都是干打雷不下雨。
脸上痛苦哭泣的表情是真的,可眼泪也是真的没有一点。
围观看热闹的人倒是见怪不怪了。
李叙白嘴角直抽。
看来大家对这些人的来路都心知肚明。
“这位婶子,你的红衣裳露出来了。”李叙白,指着其中一个穿着丧服的女子,笑眯眯道。
那女子赶忙低头察看。
果然看到白色丧服的边缘,露出一道窄窄的红边。
她顿时涨红了脸,也顾不上哭了,手忙脚乱扯了扯丧服。
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
李叙白一扭脸,盯着穿着丧服的年轻男子道:“你哭就哭的尽职尽责一点啊,别一边哭一边笑啊,憋着,对,憋着,别笑啊你。”
年轻男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旁边的女子气的脸色铁青。
李叙白又转身走到老妪面前,笑的更欢了:“大娘,你的妆花了。”
老妪抹了把脸,眼下的黑青被抹花了,露出微黄的脸色。
看热闹的人笑的前仰后合。
“你敢耍老娘!”老妪恼羞成怒,凶狠的推了李叙白一把。
李叙白“哎哟”一声,虚弱无力的倒了下去,好死不死的正好倒在尸身上,
倒下去的时候,他狠狠的掐了一把尸身腰间的软肉。
那个地方的肉最嫩,掐起来手感最好,自然也是最疼的。
果然,那具尸身“嗷”的一嗓子跳了起来,捂着腰跳脚:“好疼,好疼,谁掐的老子。”
李叙白笑嘻嘻道:“哎哟,你家的死人诈尸了!”
看热闹的人这下全明白了,议论纷纷起来。
“这王家是越来越嚣张了。”
“可不是嘛,从前还只是断个胳膊断个腿儿坑点钱,现在都开始装死讹钱了。”
“太嚣张了,衙门都不管的吗?”
李叙白也听明白了。
看来这王家的碰瓷套路又升级了啊!
二楼雅间的锦衣男子饶有兴致的看完了全场,若有所思的盯着楼下的李叙白:“有意思,有点意思。”他转头对旁边的侍从低声吩咐了一句。
侍从无声的退了出去。
路路通车马行的掌柜气的脸色铁青,再也忍不下去了,大手重重一挥:“给我打!”
伙计们早就怒火中烧了,拎着棍棒,大声吆喝着,冲了过去。
王家那一伙人想是挨打挨习惯了,奸计被撞破后,立刻做好了逃跑的准备,眼看车马行的伙计一拥而上,立马落荒而逃。
连跪着的小姑娘都忘了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