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叙白疯狂拒绝:“没毒,但是会肚子疼。”
宋时雨搁下药碗,叹了口气:“既然是杨太后想要替官家挡箭,那么一定提前备好了解药,你若是实在不想喝这个解药,那我就走一趟垂拱宫,给你把解药找出来。”
李叙白难以置信的望着宋时雨:“宫里有御林军?”
“有。”
“会杀人的?”
“对。”
“那你打得过吗?”
“......不知道。”
“那你去吧,试试就知道了。”
宋时雨抄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李叙白嘿嘿的笑了笑,自己端过药碗,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宋时雨愣住了,神情复杂的看了他良久,起身往外走去:“我去问问那兽医院使,有没有止痛的法子。”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垂华宫的灯火一直没有熄灭过。
赵益祯和文太后相对而坐,屏退了身边所有伺候的人。
“母后,今日之事,母后怎么看?”赵益祯神情晦涩的问道。
文太后凝神想了想:“二郎是忠勇之人,虽然胆子小了点,但皇帝可以一用。”她微微一顿,又继续道:“刺客似乎留有余地,不像是要取人性命,反倒是要促成什么事。”
赵益祯屈指轻叩桌案,思忖道:“当时儿子站在御撵靠前的地方,母后在儿子的右边,与儿子前后一致,杨母后站在儿子的左边,比儿子的位置稍稍靠后一些,而二郎和母后站在同一边,只是侧对着儿子,似乎正在和盛衍明说话。”
文太后也回忆了一瞬:“没错,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赵益祯闭了闭眼睛:“当时那箭是从右前方射向左侧的,所以会被二郎看到一点光亮。可是当时,能看到那个光亮的,不止二郎一个人。”
文太后慢慢道:“皇帝是怀疑?”
赵益祯有些痛苦。
他谁都不想怀疑,谁都不愿怀疑,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赵益祯陡然睁开了双眼,眼中是一片刺痛的清明:“母后,没有实证,儿子不能随意怀疑任何人。”
文太后轻轻拍了拍赵益祯的手,头一次用这样温软的声音道:“皇帝不必自苦,没有实证就去找,用实证来证实,或者否定你的怀疑。”
赵益祯只觉得心里十分的妥帖和慰藉,不管他与文太后有什么样的分歧和隔阂,不管他们究竟是不是亲生母子,但是他能肯定的是,不管他走到什么地方,做出什么违逆文太后的举动和旨意,文太后都不会想要他死。
赵益祯心里很清楚,这世上最希望他活着的那个人,不是朝臣,不是天下人,而是文太后这位对他貌离神合的母亲。
赵益祯反手握住文太后的手,轻声道:“从前,母后对儿子管教严苛,儿子是怨过母后的,但儿子知道,母后对儿子,是倾其所有的。”
文太后淡薄的笑了笑:“皇家无情亲,老身最挂念的,就是这大虞的江山和皇帝的皇位,早就没有了慈母之心,这些年,皇帝与老身离心,老身是知道的,皇帝大了,总有一日,这大虞江山要交到皇帝手中的。”
赵益祯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