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茶杯震落摔碎,茶水四溅,好似他那触怒又无处发泄的自尊心。
“她这分明就是在给本王下面子,故意在本王面前拿乔!”
“先是用更易吉期来拖延婚礼,后又将铺子里的人都踢了出去,好啊,原来她不动声色,手段全在这!”
“难怪本王说她为何突然就同意兮儿进门,还说好心替本王亲自下聘,真是好手段啊!”
顾玄景反应过来,脸色瞬间阴沉如墨,双手紧握成拳,一脚踢翻了旁边的矮凳。
凳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老管家心惊胆颤地走上前劝慰,“哎哟,王爷你消消气。”
“依老奴之见,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解决这眼下的大麻烦啊。”
“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得上千两银子,时辰迫在眉睫,你若再争这一时之威,新王妃那边,等不起啊……”
顾玄景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听了老管家的话,才缓缓平息下来。
无力地跌坐在椅上,重重吐出一口气。
如今要指望宋菀宁去找钦天监说和,是不太可能,只能自己花银子去那边打点关系,尽快提上日程。
所以现下王府要修缮,婚礼物品重新置办,手下官员要维护,钦天监要打点。
而且,宋菀宁还断了王府与商铺盈利的对接。
想到这,顾玄景脑心都在阵阵疼。
老管家嗫嚅几番,“王爷,依老奴看,要不找新王妃,从她的聘礼……”
“不行!”顾玄景猛地抬起头,沉声打断,让他对兮儿说这种丢人的话,他还不如去宋菀宁面前丢人呢。
咬了咬牙,顾玄景似下了赴死的决心般,“走,去瑶芳院!”
说着就往外走,老管家连忙跟上,“王爷……”
“王爷!”
顾玄景停下脚步,一脸烦躁,“又怎么了!”
“王妃她出门了,怕是晚上才会回来。”老管家瞟了一眼,“”还说让你等着吧……”
“宋菀宁!”顾玄景咬着牙,从齿间逼出几个字。
“她还说什么,你一次不会说完吗!”
老管家吓得"花容失色",“还说还说,让你去的时候,再敢对她大呼小叫,就就……”
“行了!本王知晓了!”顾玄景怒拂袖,转身回了书房。
残阳西斜,夜幕降临。
管家神色匆匆,一路跑进正院书房,见着坐在长案的顾玄景,赶忙禀报。
“王爷,王妃她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屋里歇息呢。”
顾玄景听完,眼中瞬间闪过惊喜,赶忙放下手里的书卷,二话不说,起身就往外冲。
他步子大,管家几乎是小跑地跟在身后劝:“王爷,你记得,一会儿可千万不要对王妃发脾气啊。”
“夫妻之间,贵在体谅,你若动怒,恐怕只会伤了王妃的心啊。”
顾玄景脚步未停,脸上带着一些不耐烦,“啰里吧嗦,本王今日都等她一天了,还想怎么样!”
他脚步飞快,眨眼间,便到了瑶芳院。
眼前格门紧闭,顾玄景抬起脚就想踢,念头一转,又想起方才管家说的话。
顿在半空中的脚,又硬生生收了回来,随后乖乖地抬手敲门。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