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明教弟子的惨叫、怒吼、哀嚎也愈发刺耳。
终于,茅迎夏在战场外围百丈的地方停住。
在她的面前,有一个“血池”。
“血池”中心,李淼一拳打出,一个明教弟子背部爆开,血肉喷溅,前后通透。
周边明教弟子勉强上前,兵器砸在李淼身上,竟然发出金铁交击之声。
李淼甩臂,如大枪横扫,那些兵器便纷纷断裂。
而后一掌凌空排出,真气离体,打在那些断裂的兵器上,如同利箭一般射出,顷刻间便把四五人如同烤串一般插在了地上,不住哀嚎。
血肉在地上蓄积起来,人踩在上面,发出黏腻的声响。
“李!淼!”茅迎夏咬牙切齿的念道。
李淼感受到了杀意,转头看去,与茅迎夏四目相对。
没有半句言语,李淼脚下一动,骤然闪出十余丈,与茅迎夏之间的距离猛然缩短。
茅迎夏心知不敌,脚下一踏,朝后飘然而去。
一追一逃,四周的明教弟子还在不断地围上来。
李淼只是直线朝着茅迎夏追去。
视角上移,辽阔的原野上,星星点点的人密布其上,如同聚集的蚁群。
而在这蚁群的中间,一条血色的横线,在不断延长。
如同儿童嬉闹,用画笔在虫子中间画了一条笔直的直线一般。
以地为布,以血作画。
李淼目不斜视,耳功就已将周围的信息传递过来。
一拳,捅穿胸膛。
一掌,撕裂肉体。
利剑倒飞而出,将人体切断。
长枪直射人群,将未死的人插在地上,不住挣扎哀嚎。
此间如同炼狱。
而茅迎夏与李淼的距离,正在不断缩短。
渐渐地,明教弟子涌上来的速度慢了。
他们怕了。
所谓的悍不畏死,只是一种虚假的幻象,如同肥皂泡一般,一戳就破。大多数人的“不怕死”,其实只是一种对自己并不了解的事物的、草率的轻佻。
等到死亡真正到了面前,才会真正感受到,那入骨的恐惧。
他们习惯了他人的死亡,就狂妄的以为生死不过如此。
但此时此刻,在李淼面前,“死”,不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
死不是万事皆空的宁静。
死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死”,是断裂的肢体、难以抑制的哀嚎。
“死”,是干枯的眼球,其上爬行的蚊蝇。
“死”,是不甘的挣扎,席卷全身的寒冷。
“死”是流淌的内脏,是插入身体的铁器,是飞溅的血肉,是令人作呕的腥臭。
在如此具体而浓烈的死亡面前,他们开始犹豫,开始退却。
于是李淼的速度再次加快。
茅迎夏听着身后不断逼近的惨叫,额头上渗出汗来,全力奔逃。
“怎么会!怎么会!”
“‘金刚’、‘介子’!他怎么可能修成两路绝顶之上!他怎么可能修成之后还没死!”
“不行,不行,快到了!就快到了!”
终于,茅迎夏脸上露出喜色。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她口中再次传出那晦涩的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