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年轻人第二次打探着坐着的青衣人。
他发现青衣人的一身衣服已全湿了,坐着的凳下积了一摊水迹,问道“朋友的衣服已然湿透,为何不换?”
青衣人冷冷反问道“为何要换?”ii
出生帝王之家的年轻人,没想到这位邀自己来无歇酒肆的青衣人会这么冷不伶仃的回答,被这一句话呛的不知如何接话。
僵住的面容,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他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四坛酒,又看了一眼青衣人面前喝剩下的半碗酒,再凝目看向青衣人斗笠下垂着的青纱。
他想看清掩在青纱下的脸,想弄清楚这人的身份,可不管他怎么看都难以看清,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笑问道“朋友为何要戴着这么一顶斗笠,连饮酒都不愿摘下?”
青衣人端起半碗酒,送到青纱下缓缓饮尽。
他的动作,很慢很慢。比前面的任何一次都要慢,似是怕年轻人看不清楚他是怎么饮酒的。ii
青衣人放下手中的碗,看着这个即将要杀的年轻人,冷声道“你有听说过西楚霸王的故事吗?”
青衣人的身上没有剑气,也没有杀气。年轻人一行人除了那挎剑人之外,没有一个能感觉到来自青衣人的危险。
他们最多也只觉得这青衣人脾气很怪,难以相处而已。
背对着青衣人的燕青冥自从年轻人进了酒肆后,一直没有在动。他沉到脚底的心,此刻已提到了嗓子眼。
他心里很明白,按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这位大意到可以说是掉以轻心的皇子,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青衣人的一身剑诣,早已随心所欲,哪怕境界大跌之后也是如此。
对于青衣人这种百年难遇的剑道顶峰来讲,杀人不过一瞬间,根本就不会有剑气和杀气;只要青衣人愿意,酒肆里的所有人都无生机可言。
可青衣人为什么没有立即动手呢?是燕青冥的话有了一定的效果,还是青衣人志在必得,不急着杀这已在网中的鱼?
燕青冥想应该是后者。
他已全神贯注,已准备着随时出手。哪怕是自知不是青衣人的对手,他也想尽自己之力护一护这位皇子。
否则,他又何必要冒着性命之危来到这里?
察觉不到危险的皇子一听青衣人终于说了一句稍微好听的话,笑道“西楚霸王的故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青衣人青纱下的眼,冷的像冰“你可知,他为何不肯过江东吗?”
皇子被那一双眼看的亦觉得冰冷,目光随着青衣人的这句话莫名顿了顿,无比释然的笑容变得勉强起来“当然是觉得无颜见江东父老。”
青衣人冷笑道“我亦觉得无颜面对天下人,所以才会戴上这么一顶斗笠。”
不待皇子反应,立在皇子身后的挎剑人,蓦然将皇子护在身后,沉声问道“阁下是谁!”
青衣人合眸道“天涯沦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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