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国内旧日的中小贵族和城主、番长望风纷纷来投,而聚附在其麾下形成一股不可忽略的势力之后;对于当初将包括诸多港市在内的沿海之土,变相割让给唐人势力以为酬赏的行为,也是颇有微词而不免有所暗流涌动形成了某种对外排斥的势头。
尤其是如今的敌人已经从国内自立的诸多叛臣,变成了犹自盘踞在北面剩余国土上的迦罗珠利国极其附庸军队之后;自觉羽翼渐丰的新王拔摩帝三世,对于这些外来军队的借助和使用机会就变得越来越少,乃至开始变相的疏远和保持距离起来;乃至求见和沟通的机会变得越来越少。
然而这又引得义从联军当中,那些先期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的海商世族和结社的普遍不满。因此,当半个月前例行返回广府的船团,在满载而归各种天竺物产和外域宝货的同时,也带来了当地联名请命,希望能够在适当的时机下,对于可能忘恩负义翻脸成仇的行举进行惩戒和反击。
因为,这位由东土联军所保扶的番君,已经确定了迎娶位于南天竺之地的另一个大邦国——朱罗国(注辇国)的公主为后;另一方面,虽然已经收复了昔日柏罗国崇法时期,所修建的大型寺院——超戒寺和飞行寺,但是他却拒绝了东土义从联军继续向摩伽陀国故地进兵,而收复那昔日天竺佛门最高学府——烂陀寺的请求;
然后,他又再度否定了由来自东土的僧团,重修和主持这两大佛门(大乘和密宗)祖庭的建议;而由改任以本地僧众进行管理和维护。甚至还宣布了令佛徒与婆罗门徒共尊王室的国策;这就更加激怒了那些从东土追随他前往天竺复国和传法、再兴佛门为己任的各家僧徒。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有多方势力,都要摩拳擦掌的想要在将来迎娶外国王后的婚礼上,有所做出一番大新闻来了。然而这其中的厉害干系千算万算,最关键的还是离不开来自母国方面,作为始作俑者的太平军大都督的支持和认同。
毕竟,在这些海外义从联军当中,最能打也最为精锐的核心序列,还是来自广府编练的人马;同时他们从天竺所获的战利品和领地出产,也需要运回交州、广府等地,才能获得相应的收益,并且籍此从国内获得源源不断的补充和资源的反馈。
当然了因为隔着东西之间的海路和南北陆路,这一来一去何止数千里的距离,真要让周淮安的指示具体落实到当地去,怕不是要经过个半月到数个月的延迟,也许早就黄花菜都凉了。因此,他也只是在宏观层面上予以有限的表态和支持,同时在大方向进行指点一二而已。
对于,广府方面的态度相对保守的多,大抵是坐视其成败好了;反正输赢都无损于国内的大局,但是这些海外商家、大族势力,所表现出来自行其是的倾向,却是不值得鼓励和长其风气的。但是周淮安却是不以为然,甚至让人当场草拟了一份口谕,隐隐批评了这种小农本位下的控制欲和目光短浅。
因为这是关系到日后新朝对于海外拓植和扩张事业的试点,所以迫切需要一个足够规模效应的成功范例,来作为这一切的引领和开端起始。当然了,作为相应的表态广府方面也要换个安排一个掌总和协调的具体负责人了。
毕竟,当初有心进取的人才和志士大多数都随着太平军的征战脚步,而相继北上中原而成为散布在五道十二路,不,现在在是八道十五路各地独当一面,或是治理一方的大小负责人了,因此剩下来在广府这个地方,基本是一些相对平庸和守成,或者干脆就是变相养老之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