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对这位自小父母双亡后,扶持过自己读书和游学的叔父兼族长,最后一点恩情和报答了。只是在他离开之后,还算是表情如常的族长慢慢的沉下脸来,对着左右到。
“九郎这番真是枉费家里的栽培了,放他出去游学却是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动了这种本末颠倒的心思回来。。”
“我会让家生子好好盯紧他,免得到处胡言乱语的坏了族里的风气和人心。。还有他那个妹子更要好好的看住以防万一的。”
“对了,大郎和五郎已经去投奔泗州的于(濆)大夫了;七郎和四郎也各自投了邓州的赵刺史和蔡州的秦防御;还有老六和常德公在山(南)西(道)兴元府置了别业,眼下也不差九郎这边留个由头了。。”
族长又补充交代道。
“让人盯着也就好了,不要轻举妄动,说不准儿日后还有用处呢。。另外租子不能减,反而还要有所加征才是呢。。这年头的外地流人,还怕没人种地么。。”
“若是再有推脱和叫苦了,也不要抓来打或是号枷站桩了,直接推了房子赶出去自生自灭好了。若是当下这个关口都没法为乡里出力,那凭什么让本家周全和庇护他们呢。。”
“待会派人给山外牛头坞的那为外女婿,送去五百担稻米,就说请他私底下派人协力一二,敲个边鼓好了。。”
“当然了,做事的手段更要低敛一些,能威吓走就威吓走;省的动手多了让人不明里就,还是有碍本家的名声和风评。实在不行的话,就把先当户的赶出去好了,倒是妻儿可以留下来在庄子里,还能有一口饭吃不是?”
“族长真是宅心仁厚啊,想必这些泥腿子也该知恩图报了吧。。”
在场其他族老人等不由的纷纷恭维道。
带倒众人相继散去之后,才有一名颇有姿色的年轻女子进来换过茶饮,只是浓重的容妆下实在难掩某种强颜欢笑的悲苦之色。
“你可知晓,九郎刚刚回来了。。”
而突然开口的族长,更是让她如受惊小兽一般的垂首退立在旁。
“你们当初可还是颇为登对的人选呢。。”
族长却是不依不饶的捏住了她的胸口,用有些痛心疾首的语气道。
“这次九郎回来,我本打算若是能有所功名,或是就此为家中提供助力的话,那把你舍了给他也无妨的。。可谁想他在外建立的多了反而坏了心窍,尽想的是为那些穷鬼张目的事情。。”
“哎,不说这些无趣的了;要说当初令尊也是与我小有交情和来往的故人与忘年之友,可谁想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这个世道实在是太过艰险了,就连过往威风凛凛的官宦之家,也难免说没就没有了。。”
“然而,我也看明白了一些道理;既然权势、名位都不免朝不保夕的,那就只有掌握在手里的粮食和人手刀枪,才是纷乱世事下,足以自持立身的凭仗了啊。。”
在他逐渐用力的动作当中,女子依旧是一声不敢发,只是随着微微颤抖的身体,在绫罗的衣裙下不免露出部分伤痕累累的肢体来。
而在另一边,回到陈旧破败祖屋中的于东楼,也在反复劝说着尚未及笄的妹妹马上收拾东西和自己一起走。
“妹儿,赶紧和哥一起走了,这族里怕是不能再留了。。赶紧拾兜拾兜,等到了夜里我们就出庄子去。。”
“为啥,族里不是说外头乱的很,饿死的人满地都是,唯有留在庄子里头才有口吃的。。”
有些干瘦的少女不明所以的道。
“因为外头的人儿时的越多,这庄子也越发未必能够安生和保全了。。”
于鄂水愈发急切地道。
“你个说得对哩。。”
这时候有个声音突兀得在门外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