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安决定给这件事情划定一个界限和范围,以结束可能由此萌芽的内部争议与较劲。随即他就叫来承发房主办袁静口述道:
“传我令下,在镇反会专用的《特殊时期和严管区域试用条例》中,再增补上这几条作为讨论后执行的内容。。”
“。。。以是否直接或是间接的得利或是受益为标准,超过限度的就是滥权谋私,未超过界限的则是以工作不力、手段粗暴来论处好了。”
他又对着杨师古继续交代道。
“另外让相关部门提供协助时,想办法找到、召集参与这份报告相关人等来见我。至少有这分观察力和耐心、经验和见识的人手,不应该沉沦于下僚的烦琐庶务当中去,而可为太平军派上更多、更好的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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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州的安康县城内,已然化为坍塌废墟的县衙库房前。
“烧了?,全烧了?。。”
刚刚赶过来支援和接应的太平军驻队营旅帅,兼做本地籍戍卒张东,也在看着眼前满身烟灰的糟老头子质问道:
“自然是全烧了,绝不会留给你们这些这些贼子一颗一束。。”
满脸决绝有带有些许疯癫的老者,哪怕被反绑了双手也依旧吹着胡子瞪着眼道
“这库中可是我县上下官吏士民的辛苦所得,怎能够成为你们这些搅乱世道贼子的助纣为虐之资呢。。还不若一把火祭奠了祝融,”
说到这里,他似乎变得愈发起劲起来又道。
“我金州本来是着世上难得苟全之所,官吏士民皆和衷共济共度时局艰难之际;堪称一时的政通人和的偏安格局。可是你等贼子一来就都毁了。。老身身受其恩泽,姑且与彼辈之虚以逶迤,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报效么。。”
“反正彼辈已经杀了县尊和府上,又何差我一个老朽呢,想有什么手段尽管来呀,我已然不负国家,不负朝廷,不负士民官吏了。。”
“又是一个想要用寻死手段,来邀名沽舆的痴心妄想之辈;”
听到这里,张东反而有些嫌恶和不耐的摆摆手打断道。
“彼辈眼中就只有这城里高高的士绅、大户、官吏这些体面之民,却看不到那些为了彼辈的输送所需,盘剥穷治争相出亡于道途的卑下小民么,且押下去仔细看好了。”
待到将人押走后,他又对着在旁的一名火长道:
“你们又是怎么做的,会让这老冬烘找到防火的机会呢。。”
“这老货当初可是极尽恭顺的配合上下行事,堪称一时主动协力的士民典范啊;都有意举他为民意表率了。谁想到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转头就以点仓为名来了这么一出,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看起来满脸委屈的火长也抱怨道。
“那是因为你等的警惕性和斗争思想尚且不足,绷得也不紧;才会给人以可乘之机的。。”
张东亦是毫不犹豫斥声道。
“殊不知我们要做的是打翻朝廷、铲除世间苦难与一切祸害根源的大业;将要遭遇的对头和阻挠,岂又是只有阵上举刀的敌手么。这种阳奉阴违、曲意逢私的两面人等,只怕日后还有更多的花头和手段呢。。”
“所以先记下过疚留到将来处理,着你严加看守这老冬烘,勿使其再有寻死轻生的可乘之机了。。”
“旅帅,难道不要砍了这老厌物,还留着过节么。。”
一名看起来愤愤不平的火长不由出言道。
“说什么混帐话呢,我太平军又不是那种打着报效国家,或是清平天下的旗号,就能肆意妄为无所底线的逞狠嗜杀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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