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而看着持刀捅穿了他后背的另一名门将,新晋出身的东内苑大和门监守张成番,想要说些什么却吐出好几口血水来。而张成番亦是脸色森然看着惊骇退散开来的其他人,而叹息道:
“我觉得他们所言甚是。。只要有一支人马,就何处不可去得?,何须再看他人的脸色呢?”
“混账。。”
“杀才。。”
其他几名门将却是瞠目欲裂的指挥护兵,愤然据刀持剑扑上前去。
“住手!”
眼见得自己身前就要刀兵相见的上演自相残杀的一幕,曹皇后再度厉声大喊起来:
“我随你们走便是了,莫要再多杀伤了,此刻死得难道不是你们比肩对敌的同袍么。。”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都有些悲愤亦然的忧伤和哭腔出来了;然而当曹皇后推开左右的拦阻和劝说,径直走上前来的那一刻,外间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
“你们想干甚!都给我退下。。”
然后又变成了一片诚惶诚恐的齐声呼唤:“参见王上。。”
“圣上万安。。”
而随着这些齐声呼唤,那些一度堵塞和填满了殿门处的甲光和上弦弩箭的点点反光,就像是潮水一样的消失不见了。而随后涌进来成群身穿五彩绣袍的卫鹤府内卫,也毫不犹豫的将殿内的黄氏宗亲们给团团包围了起来;然后,被抬在一架双人小辇上的黄巢,也徐徐然的出现在了殿内。
“愣着作甚,都拿下,押出去!”
随着这一声号令,面如死灰的东内苑大河门监守张成番,突然动了起来转身扑向曹皇后,却又被近身数把刀剑同时劈砍、戳刺中身体,而颓然到在了被他刚刚杀死的曹胜身边。而见到这一幕,三位门将为首的那些黄氏宗亲,也如丧考批的丧失了斗志和反抗之念,被不由分说解除兵甲推搡了出去。
然后,黄巢才向着缓步上前的曹皇后伸出手来,用一种根本不似大病未愈之人的语气问道:
“霖。。娘,你可还好吧!”
然后就被曹皇后一把握住他瘦骨嶙峋的手掌,而有些急切的低声追问道:
“圣上,你。。你。。莫不成又饮了那龙膏酒了?”
“不过是些许龙膏酒而已,这些日子怕也没有少用的,多一些,少一些也是无济大碍了。。”
黄巢却是不以为意的微微点头道:
“圣上。。”
曹皇后听到这句话,却是心中百味翻陈泪如泉涌的已是泣不成声。既有悔恨也有心悸,但是更多是对于这个伴随了自己大半生男人的哀伤之情。然而下一刻黄巢的话,却让她不由浑身发冷和站立起来。
“霖娘,你该走了。。”
“圣上。。”
曹皇后这一刻有些不知所措到:
“我终究不可能把他们全部杀了啊!今日难得神智清明得弹压得住这一次,却未必还能弹压下一次;”
就像是在之前果断处置当中消耗了太多的精力,黄巢得精神也肉眼可见得萎靡下来。
“是以,霖娘,你还是赶紧走吧,就带上两个小儿足以了。。就从右银台门出去。。。”
“黄郎。。。”
听到这里,曹皇后终于确定了对方是真心要自己离开,而越发悲哀和哽咽起来了。
“此生有你相随到最后一刻,夫复何求呼?乘我如今还难得清明得时刻,就此诀别把!”
黄巢却是越发豁然和坦荡得如释重负道:
“圣上,为何不能。。”
这一刻曹皇后却是心中侥幸得期盼到:
“我既是大齐得天子,当有天子最后得体面与尊荣,难道要寄人篱下而像个垂死挣扎得于床榻得老翁一般么?我依然想的十分明白了。。”
然而下一刻,殿外想起的惊慌失措叫喊声,却是打破了他们这最后诀别得气氛和伤情。
“不好了,押解往临仙殿的半路,那些犯臣突然暴起反抗,就此四下逃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