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根据丹徒城中的表态,显然他又有机会能够在权位上更进一步;从实至名归杭州一地的主掌者,变成横跨数州乃至藩镇一路的一方守臣、军帅;
既然如此,把这所谓的密约遵循了一半,就弄假成真有何妨;正可谓是“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的基本道理。
而当视线回到层层布防的勾骊山山顶上,却依旧是一种紧张忙碌却不怎么纷乱和慌张的气氛。
“你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么。。”
正在观战远方的周淮安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已经被捉拿起来的钱具美道。
“事已至此,某家委实无话可说了。。”
身形敦实而披头散发,满脸苦涩与悲叹的钱具美,亦是垂头丧气的道。
“合该我当此一劫,还请念短暂相识一场的份上,给个利落和痛快就好了。。”
“既然如此,来人。。给他个痛快。。”
周淮安断然摆摆手道。
随后,在万念俱灰中闭目待死,又忍不住闪动着生平种种,满心悲愤只等到斩刀落下的钱具美;却又在满脸错愕和难以置信的就被割断绳索松了开来,而重新被带回到了周淮安身边;方才听他喃喃自语的道:
“这。。这。。又是为何呢。。”
看着他死里逃生一把的惊悸表情,周淮安就不仅在心中涌现出一阵恶意趣味式的快意盎然来;因为这只是一种临时起意的测试手段而已而已。看起来这未来历史舞台的气运之子和风云儿,也不是能够随随便便的逢凶化吉,或是逃出生天的机会;
“既然董昌显然是欲藉我行那借刀杀人之计,我又怎能轻易令其遂愿呢。。”
然而作为在明面上的说法,周淮安却是对他不以为然冷笑道。
“不过,你身为杭州八都的使者,相应干系也是难辞其咎的。。”
听到这话,钱具美的脸色骤然变了变又颓然下来。周灰暗却是熟视无睹的继续道。
“只是这些日子,我观你好歹也是个有上进心的人物,有所当当和作为的汉子,就这么白白死了岂不可惜,还是留在我处做些事情来效赎和报偿吧;也许保不准眼下还有给你报仇雪恨的机会呢”
“难道、难道说,。”
死里逃生而经过这么一番大起大落,而又复杂纷呈心理反复的钱具美,却是忍不住再度开口道来。
“领军一点儿都不担心眼下的局面和态势么。”
“担心,当然会担心啊,。”
周淮安却是愈发沉容自若得道。
“只是我的担心又有什么用处,既然已经将信任付诸于这些全力奋战的麾下将士,那就竭尽所能的相信和支持他们好了。。”
“身为一军之主当有安若泰山的城府和气度,哪怕情势再怎么危急和紧迫之下,若是再忧喜于形色的话,岂不是要给他们扯后腿和自乱阵脚了。。”
“更何况,你眼下所见到的情景,可不一定是全部的真相和实情呢。。”
说到这里,周怀安再度亦有所指的强调道
“那。。领军就不担心在我这儿走漏消息了么。。”
“你又能走漏到那里去,送回去让那董昌再杀一次么。。”
周淮安却是用一种毕现无遗的眼神打量着他道。
“当然了,若是杭州八都上下,都能随随便便拿出你这般人物作为死间的话,那我也自认眼光短浅而输的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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