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兵法军略终究兵非所长,对于行军打战也是稍显不足,而更擅长操弄人事和权谋的黄鄂,面对如潮汹涌而来的官军之势,终究还是没有多少底气和自信使然。而早早就在陈仓谷道内的烽燧点燃了那一刻,就相继对着长安派出了竭力求援的信使了。
与此,与他麾下固然还有好几位配属而来的新老部将,其中也不乏追随黄王转战天下多年,堪称久经阵前打老了恶战的悍勇之选,或又是在关中本地的苦战当中脱颖而出的新选将士。但是多是徒有勇力和斗志,却缺少将略和智谋之辈。
因此,他还是更多寄希望于长安方面能够派前来的后援。如果再能够得到南方输入的火器支援便就更好了。毕竟,相比那些在冬日严寒里很容易就冻结起来,需要火烤或是放在怀里焐热才能堪用的弓弦弩臂;点燃的火铳和火油弹,无疑要省事省心的多了。
然而因为某种缘故释然,他却无法直接从南边获得任何助力和军资输入的,甚至还要主动避嫌和疏远之。所以,哪怕他贵为兵部尚书之身,利用职权之便努力争取,也只能在黄王划拨的总体配额之中得到那么一小部分而已。
因为大头部分都被主持政事堂的中书令李俊儒,给近水楼台的调往别处去了。据说是因为有人发现,这些太平军所输入的火器铳药,在开掘山陵的过程当中甚为好用,而能够为大齐新朝开辟更多应时急用的财源而已。
但仅仅是这么一小部分火器,也在散关南城下遭到官军攻袭的过程中,得以派上了救急一时的大用场了。因此,黄鄂身为大齐新朝的帝室宗亲和元从干臣,虽然依旧不忿和警惕南方的太平军所作所为;但是对于此辈所打造的器械,却是巴不得多多益善才好了。
然而黄鄂在发过了一阵子光火之后,还是不得不冷静下来重新面对现实。至少他无论如何的惶然和忧急,但在那些坚守的大齐将士面前,还是努力摆出一副胸有成竹而满不在乎的模样来,在城头上一遍遍的鼓舞和激励道:
“儿郎们加把劲,长安后援尽在路上,随时就会抵达。。”
“弟兄们尽管宽心去,物料粮械包管充足,定叫官狗有来无回。。”
“冬雪越下越大,旧朝此时孤注一掷来攻,便是自取灭亡啊!”
“官狗已是强弩之末了,杀败了这些狗贼,便就可以过个好年了。。”
就像是在呼应着他的话语一般,在散关北面的陈仓县方向,轰然响彻开一阵又一阵隐隐的声嚣和呼喊声,还有灰暗天色下和迷蒙风雪当中所移动当中的连片火光。黄鄂不由心中大喜喊道:
“后援已至,还不快开门前往接应,儿郎随我做好反攻的准备”
然而不久之后,黄鄂的满心欣喜和期待,就已然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惊惧和浑身手脚冰凉了。因为,在停歇的风雪当中最先冒出来是零星散乱逃亡的身影,而紧随而至的则是一面完全陌生的赤日旗,还有旗帜下成群结队奔涌过雪原的灰甲骑兵。
他们就这么横冲直撞的冲到了大散关的北关门下,才在城头一片激烈而慌乱的惊呼声中,被手忙脚乱闭合起来的城门给堪堪阻挡住。但是这一刻黄鄂的心情,已然是深陷绝望深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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