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参军不由身形一顿而严词正色甩手道
“错了,这只是一点赠友的手信而已。。”
周淮安面不改色的紧扣对方手掌道。
“我看林参军眼袋明显,怕是日夜操劳甚重而不得安眠。。”
“这是南海沉香木制成的手串,携带在身上亦有凝神助眠之效用。。”
“虽然谈不上什么贵重玩意。。但也算是有所裨益之物了。。”
“即是如此。。那便却之不恭了”
林参军犹豫了下还是收了起来,不过整个人感觉就放松了许多。
周淮安在他的引领下一路穿廊过巷,曲折回转过许多座建筑群落之后,最终在一一大片荷花池畔被拦了下来。就在这满池枯败又绿芽初萌的背景当中,周淮安亦步亦
趋的踏入了池边的一座观景小亭当中。一高一矮两名卫士作为背景的一名年过四旬布衫男子,正背对着他在远眺着什么。
这就是黄巢么,周淮安看见背影的第一印象,居然这是一个貌不惊人而皮肤黝黑发暗的农夫;而随着对方慢慢的转过身来,就像是从退潮的海浪当中逐渐显露出峥嵘来的蹊跷礁岩似得;只见他生的并不像想像中的雄壮威猛,或又是狼视鹰顾的威风凛然;充满沧桑的面貌可以说是五官平平几同常人,只有阔敞脸上的一对粗长眉毛格外的挺拔。
虽然长期操劳和殚精竭虑造成的面目微凹而皱纹横错,但在形容消瘦之中却显得意志格外坚定和坚韧不拔的意味;仅仅是垂手岔脚的站在那儿,不算高大的身形也透出隐隐峻拔如山岳一般的气息。露在布衫外面的手脚都显得十分的粗粝而老茧横错,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曾经参加过科举的士人出身。
相比之下,他身上慢慢随着时间浸润出来的那种,杀戮万千出来的战场肃杀气息和长居人上所积累而成的天然压迫感,就在周淮安的感知里要淡薄的多了;还好歹他在非洲大陆多少见过各种形形色色世面的;那些大大小的军阀和武装头目,也就是这么一回事情了。
这就是黄巢啊,这是时代最大的反贼投资,也是给唐王朝改善最后一铲土的掘墓人啊;自己距离他是如此之近,近的可以看清楚对方身上每一个细节;以至于他都不由生出个奇怪的想法来,如果自己用袖带里的乃至以“角尺”为名带着防身的手枪,就这么抵近给他来一发的话,也许接下来的历史就彻底改变了。
其实在周淮安的另一种感官当中,在他身躯里所蕴含的生命体征同样是相当的强烈而显著,代表着他同样并非是毫无防抗能力之人;而比他还要引人注目的,则是那两名看起来高矮不一貌不惊人,却是生体磁场流转澎湃如火炬的卫士;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有所轻举妄动的话,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扑杀上来。
“你想要什么。。”
周淮安不由的一愣,他想过很多次这番会见的场景,也打了各种对应的腹稿,但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么一句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