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开吃之前,每人还得到了一勺子坛装豆豉或虾酱、是作为涂抹上头以下饭的佐味。待到他们已然取食的差不多,分批警戒、待机和休息当中的士卒们,也开始将喝掉的水囊或是瓶壶给重新灌装倒满。
然后吃完晚食的辅助大队和杂属夫役们依旧不能休息。在点起的火把照耀下,他们分批前往就近的树丛里砍伐一应所需的木料,并且用驮畜将其给拖拉回来。其中较大的干材是用来贮备做器械和营防的物料,而较小的枝杈则用在火堆边上烘干焦化,作为柴薪的备用。
而在周淮安为首的将领则是最后进食的一群人;在巡视完各处哨位和工地以及火厨的准备之后,他的面前摆上的托盘里也只有三样食物;
其中一份是豆麦杂米混煮的浓粥,是他从好几处抽样的火厨点里各舀一点出来的预备夜间勤务的加餐。带有大锅猛火造饭所特有浓郁的谷物香味。
一份是标准巴掌大看起来与其他士卒无异的压缩口粮,只是作为将领特供品其中不像士卒版那般重油盐,而加了更大比例的香料和蔬菜、肉末、鱼松什么的,口感更好更细腻的多。
最后是唯一代表特权身份的一只烤兔子腿,还刷了金黄的蜜汁酱料和椒盐,也是就地取得的野获作为某种象征意义而奉献给了他;在其他将领那里,则对应的是一叠切片干煎的广式腊肠,或是罐装的豆汁炖肉;而到老卒那里就只有一块煮过的咸鱼了。
虽然在义军当中不是主要的因素了,与士卒一起同甘共苦的姿态和誓言,对周淮安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的。
然后就有这么一直忙碌到了深夜时风而月色愈发的晦暗起来,而将积攒的木材环绕着营地断断续续堆了一大圈之后,这些劳作的人群才在悠扬轻缓的吹笛声中带着一身疲惫,纷纷一头倒在布置好营帐草垫上昏昏睡去;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桂州城头上依旧是静悄悄的毫无反应;就好像根本不知道在城下正在发生的事情一般。然而,就在月色彻底消失不见的下班夜里,突然有声音哐哐当当的作响起来。正是外围铁丝拦网所在大致位置;作为警戒措施补充的一些伴索勾连着,装着砺石能够发出嘈杂响声的空罐子。
“果然是来了。。”
下令将士分作三拨衣不解甲轮流休息而枕戈待旦,外松内紧虚以待之的周淮安也是自语道。然后就见作为夜间指挥的高杆上一盏昏黄的灯笼滑落下来,而变成一盏蓝色的皮纸灯笼;
然后,营地正中的篝火丛中也突然飞射出了十几团明亮的火球来;却是装备了远程器械的样子队出手了。几个呼吸之间这些轨迹不一的火球,已经散乱的击坠在了营外的黑幕当中;霎那间高低错落的迸碎成更多火花和流淌的点点火雨来。
只见在这些星星点点暗淡的火光照耀下,赫然有许多缠头短衣手持利刃的人群,正如浪涌一般的扑向看起来空空荡荡的营地边缘;然后他们就纷纷的翻滚着一头栽倒在地上,却是遇上了预设的铁丝拦网。
而系在那些拦网上的铃铛响声,就像是最好的方位和目标指引;只见得嘘嘘的哨子声此起彼伏的吹响,稀疏的内环挡板和立牌背后的阵列弓弩,也像是夜空呼啸的风声一样的接二连三的落在他们之中;顿然爆发出连天的怒吼和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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