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明明很气愤但因一些忌惮只能不痛不痒的说着废话,一个桀骜不驯但不能顶撞只能一脸不屑的无声抗议,这场景让在场的人都觉得无比尴尬,少年气盛的徐文爵和弟弟徐仁爵几次三番想插嘴帮腔都被国公府的长史给以眼色止住了,天子亲兵骄横的很,你爹是国公训他们两句瞧着都一脸的不服,你毛都没长全呢想出风头,只会把矛盾激化。
直到刘孔炤的到来,这场尴尬才结束,徐弘基待老九等人离去后再河畔树荫下依旧愤愤不平狂喷粗口好半天才将怒气宣泄,这才问刘孔炤:“你怎么来了这里,那太监怎么说?”
“他让我来军营候着他”刘孔炤看着河面苦笑摇头:“国公爷,天子亲兵虽历来桀骜,但也不至于此拔,往年黄得功周遇吉曾率腾镶四卫四下征战,那四卫可是号称亲军里最能打仗的,但可曾将其如此骄横过,您不觉得这东厂卫有些过火了么?”
徐弘基眉头一皱:“这东厂卫身份特殊啊,既是皇帝亲兵又隶属东厂掌管,说白了其实就是皇上给东厂弄了支私兵,这便是魏忠贤当年也没有的待遇,他当年虽也训练一支太监兵,但毕竟还得遮着掩着的,也只能在宫里和北京城里耍个威风,可这小太监可是光明正大的呀,你说能不横么”。
“即便如此,您不觉得依然过了点么?他手下兵马若是这么没规矩这么骄横跋扈的话,能所向披靡?但凡一支善战兵马无不军纪严明。”刘孔炤冷笑起来,徐弘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着背后……”
刘孔炤微微点点头:“或许他让我来军营其实就是借机敲打一下”。
徐弘基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让你来军营等他,那意思就是他一会也要来,说着猛的脸色一变,难不成他要查……这么快就动手,当真要撕破脸拼个你死我活了……”
“不会的”刘孔炤摇摇头:“若是平常他或许一言不合便动手,但眼下这当口即便他内心有十万个杀心也不会动我们”徐弘基哦了一声眼睛眯成一条线:“非常时刻他哪里有功夫在南京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若将我等给办了他只会更加寸步难行,要银子没银子要粮食没粮食,便是兵马亦难从容趋势,这样的话他拿什么去和贼军斗,指望千里奔袭的那几万人?贼军便是拖也将其拖死了”。
刘孔炤点点头又道:“他眼下虽不会动手,可一旦战事过后便会秋后算账,那个时候他将会毫不犹豫的举起屠刀,所以眼下咱们……”徐弘基猛然扭头看向他,一脸骇然道:“你不会是想……”
“国公爷不要会错意”刘孔炤苦笑道:“他此时有求吾等便不与雷霆手段,仅敲打点一下,吾等若顺坡下驴,这样你好我好便是日后真的算账他也会手下留情,甚至会不了了之”。
“你如何肯定他日后不会过河拆桥斩尽杀绝?”徐弘基挑眉问道,刘孔炤哼了一声:“如今咱们有的选择么,难不成国公爷真的要与其硬碰硬斗下去?再者久闻他与北京城那些勋贵亦不和,但可曾听闻他照死了整谁了么”
徐弘基脸色愈发凝重:“你不是说这当口他不会真的与咱们撕破脸的么?”
“他是不会与咱们撕破脸,但前提是咱们得知趣,若咱们一点儿都不服软,您觉得以东厂的秉性以那小太监的狠辣以及当今局面,甚至皇帝的心思,他难不成还给咱们服软?”
徐弘基不吭声了。
刘孔炤叹口气:“他不是文官,也不是武将,他是东厂,是哪个杀人如麻的人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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