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在房内沉思一会便将况韧叫来:“牢房里的俘虏有多少人要走?”
况韧摇头:“一个都没有!”
这让常宇很是意外,莫非这些贼军都是老油条窥破他的心意了,况韧觉得不太可能,推测是这些人为贼已久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没几个能收心回乡老实耕种的,而且他们自己也知道这年头哪有太平的耕种日子,哪有当兵过的自在又痛快,有今天没明日的混呗。
“这些人咱家有心杀之,却总又有些不忍,但留着或带着总觉不安……”常宇看了况韧一眼:“用他们拼掉那伙土匪如何?”
况韧点点头:“便算他们的投名状了”常宇嗯了一声:“不过你先给那两个老鼠洗洗脑子”随后两人便在房中低声商议起来。
安庆城外官兵大营,李岩已是第四次巡查了,在平日若无要事这个时间点他已歇息了,但今儿不同,贼首程年东虽已表现投诚的意愿,但却不可不防。
人在最接近胜利的时候最容易大意,而通常这样的节骨眼还偏偏最爱出漏子,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谋略家,李岩很谨慎,他要提防程年东使诈在今夜突然突袭。
“李将军早些歇了吧,有吾等当值出不了乱子的”东厂宫字营的统领太监范家千走来轻声说道,李岩点点头:“便有劳各位了”说着拱拱手正欲回帅帐时,突见远处有火光示警,随后一骑快马奔来:“李将军,贼首求见”。
李岩眉头一皱,令人去知会诸将然后便同范家千急急去了安庆城那边,远远便见城上火光通亮,城下一人挑着灯笼站在东门外。
李岩欲前往被范家千拦住:“李将军且慢,待咱家去看看”那人在城上射程之内,李岩乃官兵主帅自不能涉险。
范家千纵马疾去至那人跟前数米凝目看了:“程年东?”
程年东皱着眉头看着马上人:“我求见的是李将军,你是何人?”
范家千抬头望城上瞧了一眼,嘴角一挑脸上泛起一丝不屑:“玩呢?”
程年东回头张望一下,这才知晓对方误会自己的意思,拱手道:“吾同汝前往”说着孤身朝官兵大营方向走了过去。
“李将军,我决定降了,三千条性命就托付给您了勿负吾等!”程年东见到李岩后直奔主题,李岩微微点头:“深夜来此,仅为此?”
程年东重重点了点头:“我回城后和手下兄弟商量过,他们最担心的便是降了之后能否活命,我便以李将军作了保,他们对李将军还是很信任的,但亦有人觉得……”
“觉得我既已降了朝廷,未必就会信守承诺对吧”李岩笑了笑:“其实你心里也在打鼓不知能否信本将,所以才深夜来见试探本将”。
“不敢言试探”程年东说着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是来求将军的!吾愿亦一人性命换数千兄弟平安,请李将军看在往日情分上,高抬贵手!”
李岩深呼一口气,盯着程年东看了许久,然后走向前将其扶起:“倒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程年东一怔:“李将军此话……”
李岩附耳低语,程年东不由啊了一声:“这……”
“吾与此獠有私怨,你助我,我保你,以及你数千兄弟性命,如何?”李岩轻声道,程年东噗通一声又跪了下来:“愿为李将军效犬马之劳”他知道李岩让他做这么私密的事表面上是交易,实际上是像他表明心意,这么隐私的事都告诉你了,你就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