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得功两次借粮不得,眼见军中粮草已尽不由焦躁上火,可他毕竟又不能如刘泽清和高杰那般四处掠夺,只盼着快些至保定府取得援助,哪知行至德州附近后便已算粮绝了,万难撑到保定府,不得不暂停想办法。
还真被他想到了办法,那就是西入敌占区,据他掌握的情报西边河北大半已入敌手,闯贼主力又在保定府,何不趁虚而入攻其后院,一来补充粮草,二来或可围魏救赵替保定府分忧。
和麾下诸将议定后刚要西进时却得情报,贼军在西边冀州集合大军守株待兔等着他呢,这下他不得重新掂量,自己不过万余人马粮草又眼中不足,打的下冀州么,若败则只恐全军覆没了。
在后勤不足的情况下,算来算去胜算不高,进退不得之间黄得功不得不低三下四的派人去和高杰营中表明联手西去破敌的意思,那支高杰一口回绝,他奉令北上支援保定府,不与其合污违抗军令。
“混账至极”常宇闻言大怒:“高杰这厮向来骄横,这次怎么如此遵令,既奉令北上又为何驻足不前,难不成也是粮草不足”
且,黄得功翻了个白眼:“末将本驻守庐州,是在平叛将刘超后准备返程时奉令北上,所以粮草所备不足,而高杰本就驻守徐州,他从徐州可是带足粮草北上的,和那刘泽清都是一般的”。
“然则他途中也有掠劫之事?”常宇眼中杀机隐现。
“反正末将曾遇到他部下掠劫,呵斥时险些动手,高杰因此恨我更甚!”
常宇冷哼,高杰此人也是个将才,勇猛善战,奈何桀骜不驯又蛮横无理,简单说就是贼性不改,野性难驯,毕竟他本是贼人出身,曾一度是李自成的心腹,投诚过后又没能真正镇得住驾驭得了他的人,所以日渐骄横。
“你说的他部下是李成栋还是胡茂桢?”
“厂督竟识得他麾下”黄得功略感意外:“是李成栋”。
常宇当然识得这人,而且恨得牙痒痒,假如说他想一刀剁了刘泽清,对李成栋便是要抽筋扒皮千刀万剐的那种杀掉。
此贼不除,怎么对得起那些被其残杀的大明子民以及那些受辱而死的女子,又如何为扬州城八十万孤魂鸣冤!
“屠元,领宫字营前去高杰营命其前来见本督!”常宇怒吼,屠元领令而去。
黄得功却轻轻摇头:“他不会来的!”
常宇知道他的意思,高杰和他向来不和,甚至互相都想至对方于死地,历史上高杰曾派人伏击过黄得功,三百亲兵全部战死才保黄得功一人逃生,后经史可法劝和方才没报复,高杰死后黄得功还想杀他家眷报复也是被史可法劝住……
也就是说两人是为死敌,试问高杰怎敢轻易来黄得功的军营。
“他会来的!”常宇一脸狠劲,抬头看了黄得功一眼:“他若不来,本督便助你杀去他大营宰了他,兵马皆归你掌!”
“这样甚好!”黄得功一怔,随即大喜!
高杰,绰号翻山鹞,早年从贼跟着老乡李自成混事,后仗着高大帅气把李自成的小老婆刑氏给勾搭走了,这刑氏可不是一般人,不光貌美还勇武,传言是地主家的女儿还识字,在贼军中甚得李自成器重,负责掌管军备物资。
这么个一个人儿被手下给撬走了,李自成自然是恨得牙痒痒,而高杰也知道李自成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所以对贼作战时从不手软,朝廷也看出这点,便一直让他领军在剿贼第一线卖命,先后在洪承畴和孙传庭手下听令过,不过随着在这两大佬一死一降,这货少了金箍,日渐桥横跋扈。
不过虽骄横跋扈但还算听话,毕竟他没有退路,李自成只要逮着他就是死路一条,只能跟着朝廷一条道走到黑,所以但凡有调兵令还是遵旨的人品也不似刘泽清等那般无底线,比如劫掠百姓,刘泽清是家常便饭,他是偶尔为之,且多为部下自作主张他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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