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至极时,常宇离开乾清宫,崇祯说给他放个几天假无事不用入宫在家里好好歇息,也算补了个年假。
外边的雪下的更大了,当真是如鹅毛版,站在外边不一会全身就落了厚厚一层,一个小太监撑着伞和王承恩一起将他送到乾清门外。
“王公公,若这几日闲来无事去咱家府上做做喝点酒叙叙旧”常宇微笑道,王承恩连忙说好,揽着常宇的肩膀道:“常公公不在京里头,皇上每日茶饭不思,今儿可是真高兴了呀,对了,听说你们衙门那边又闹腾了”。
“您说的是关在衙门诏狱里的那些吧”常宇眉头一挑,王承恩笑了笑,拱拱手道:“改日再去常公公府上叨扰”。
常宇还礼,然后看着王承恩转身进了乾清门这才叹口气举步离去,跟在身边的朱慈烺从旁边太监手里将伞取过让后将其挥退,左右看了一下低声对常宇道:“今晚在我府上歇着吧,咱们暖点酒边喝边聊如何,呀,你也不能喝酒的哦,那就喝茶吧”。
很显然朱慈烺还有很多话要和偶像说,刚才在乾清宫说的都是公务国事他也只能听不能随便插话,显然不尽兴,此时便要留宿常宇来个秉烛夜谈。
常宇苦笑摇头:“殿下可知臣几夜未眠了?”说着伸出三个指头,朱慈烺略显尴尬,其实从常宇非常疲惫的神色来看就知道路途非常的辛苦,因为之前他几乎没见到常宇这么疲惫的神色。
“那你今晚留在这睡吧,待明儿醒来咱们再聊”朱慈烺还是想留宿,但常宇摇了摇头,正色道:“忘记之前给你说过什么了么?”
朱慈烺一怔随即不说话了,常宇给他说过很多,不过眼下明显是指那句帝心难测,就是明里两人不要走的太近。
虽然现在的崇祯帝对他很信任,甚至让他带朱慈烺出去游历过,但帝心难测啊!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碰到他逆鳞,所以你必须时刻的谨小慎微。
“过几日臣入宫再来和殿下说话”常宇将朱慈烺送到端本宫门外,朱慈烺依依不舍:“你好生歇息,莫急着入宫,反正近来也无事”。
常宇点点头,转身去了。
深夜下着鹅毛大雪的皇城里几乎是看不到人影的,偶有一队巡逻亲卫经过,隐隐之间从皇城东北角方向还会传来一些喧杂声,那里是草栏场的赌场,是常宇当初一手建立的,在那边坑过好多勋贵捞过不少银子。
后来他成了东厂督公在外率兵打仗已很久没去过那地方了,但是那儿已经成为皇宫里太监和宫女的固定娱乐场所,每天还有拳赛也增添了其他的玩法,来皇宫里当值的勋贵每天到乾清门外打个卡后就会到这儿鬼混。
更神奇的是这一切竟然被崇祯帝默许了,竟没被取缔也没被禁止。
毕竟他和他儿子这那儿也有股份呢,每个月也能从哪分不少红利,这些红利可以用来支付太监和宫女的工资,然后他们拿去赌钱消费,然后皇家再分红,然后……
东厂在皇城里也有衙门,就在东华门外,叫内东厂,这里起居设施俱全,但常宇并不想在留宿,因为睡衙门里没有家的归属感。
一个人举着伞朝东安门走去,远远就看到门洞里有火光,那是当值的太监和亲卫在取暖,烧的煤球炉子,上边还放着个水壶,几个亲卫和太监正围着火炉烤地瓜吃。
“这地瓜是从尚膳监偷的吧”一个声音响起,将众人吓了一跳,随即便看到一人走进来收了伞拍着身上的积雪。
“你是……呀,小的见过督公大人”门洞里清醒的不清醒的都赶紧躬身施礼,常宇摆摆手,掰了一半地瓜咬了口,有些烫嘴:“真他么的甜!”
“是的,是的”一个太监赶紧道,又解释:“这不是小人偷的,是尚膳监给的……”
“明儿给咱家府上送些过去”。常宇说着示意他们开门,太监赶紧道:“小的明儿一早就给您送过去”说着几人合手开了门,常宇侧身走了出去,门外已有马车久候多时。
“大哥!”春祥在马车上已睡的迷迷糊糊,听到动静从车上钻了出来,一把拉住常宇:“可想煞我也,走,咱来喝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