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对小拧子和颜悦色,因为当初刘健和韩文等人合议诛杀刘瑾、张苑等人时,正是小拧子送信化解了危难。
小拧子在刘瑾面前显得很谦卑,恭敬地道:“公公,谢阁老求见。”
刘瑾脸皮稍微抽搐几下,一甩袖:“这老匹夫装病未入朝,摆明不向咱家服软……这会儿来找咱家作何?不见!不见!”
想到谢迁之前在朝堂上转呈奏本,刘瑾便来气,他是把谢迁看作大敌,只是因谢迁地位特殊不好撼动,才没敢拿谢迁开刀。
刘瑾往前走了两步,突然顿住,唤道:“拧公公,过来说句话。”
小拧子有些意外,却还是依言回到刘瑾面前。
刘瑾道:“你去问问那老匹夫来找咱家作何?若他为昨日之事而来,告诉他咱家为陛下做事,光明正大,不怕任何人在陛下面前告状!”
小拧子没有回身往宫门去,而是直接回答:“公公,谢阁老说,他之前有得罪刘公公之处,今日是想来跟刘公公赔礼认错,若公公不见,他今日便在宫门口不走,静待公公去见。”
听到这话,刘瑾眉开眼笑,倦意全无……谢迁对他妥协,这对来说算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定了定神,赶紧问道:“谢迁果真如此说?”
小拧子道:“公公言笑了,奴婢怎敢相欺?”
“好,好。”刘瑾高兴地连连搓手,道,“拧公公办事利索,陛下一直在咱家面前夸赞,回头咱家帮你向陛下讨个差事……你年岁不小,看来是时候有一番作为了。”
小拧子赶紧相谢:“多谢公公提携。”
刘瑾当即收拾心情,往午门而去,他想见见谢迁,看看这位内阁首辅在自己面前如何低声下气。
……
……
谢迁委托小拧子传话给刘瑾,随后便在午门前等候。
戍守午门的侍卫上直军轮值将领都认识谢迁,没人敢驱逐堂堂内阁首辅,其实很多御林军将领都厌恶奸宦当权,只是他们身份低微,没资格说话。
谢迁等了半个多时辰,刘瑾姗姗来迟,此时这位司礼监掌印身边跟着二三十名打着灯笼的太监,显得派头十足。
谢迁看了一眼,心里嘀咕:“即便是皇帝在宫中行走,也不过是这排场吧?”
“这不是谢少傅么?”
刘瑾走过来,脸上带着假惺惺的笑容,显得好似很关切一般,用阴阳怪气的强调问候,“昨日听闻少傅大人染病不出,正要派人问候,未料您竟亲自入宫来见,不知少傅大人有何事啊?”
即便谢迁心中对刘瑾厌恶透顶,但还是走过去,拱手行礼:“刘公公,老夫今日来,是跟您请罪。”
刘瑾窃喜不已,他明白谢迁妥协的意义有多大,其实朝中最难缠的官员便是谢迁,由于有张太后和皇帝的宠信,即便谢迁只是孤家寡人,依然让他头疼无比。他更担心沈溪回到京城后,谢迁如虎添翼,威胁更大。
但现在谢迁主动上门来讲和,意味着以后遇到事情会以他为尊,不会再跟他找麻烦。
刘瑾装作惊讶:“谢少傅何事需要请罪?哎呀,你看咱家这脑子,都不记得少傅大人有得罪咱家的地方了……”
他故意把话说开,让谢迁把请罪的缘由说清楚,并且对他说一些低声下气的话,再做出签订城下之盟的承诺。
谢迁笑了笑,道:“刘公公真是贵人多忘事,两日……哦不,三日前老夫曾向陛下转呈奏本,当时想来不过是履行职责,无伤大雅,但回头仔细思索,才知如此对不住刘公公,毕竟刘公公为朝廷兢兢业业做事,且陛下当日派人查过,刘公公为官清正廉明,确系被人诬陷。”
刘瑾听到这话,脸色转冷:“诬陷咱家之人,真是罪该万死。”
谢迁心里气恼,但他还是迎合刘瑾的话说下去:“如刘公公所言,小人诬陷可恨可恼,不知公公昨日可有查到系何人所为?若查实可将其交由刑部论处,至少也是革职发配,将来永不叙用。”
刘瑾哪能不知谢迁用意,板着脸道:“咱家的确在查,但到现在为止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谢少傅可知是何人所为?”
谢迁道:“老夫也想帮刘公公查明真相,惜至今未有丝毫发现,不过坊间却有传闻,似乎并非朝臣所为,怕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