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果真如之前沈溪的嘱咐,队伍晚出发一个时辰,不过沈溪下楼时,下面骂骂咧咧的声音一大片,因为都知道沈溪要来个“急行军”,准备用一天一夜走完剩下一百多里的路程。
普通行军也就算了,一天走个七八十里路没什么问题,但现在却是押送二十门火炮走,要连续一天一夜走完剩下的一百七十多里路,非把人累趴下不可。
“这是沈大人的吩咐,你们有意见,跟沈大人说去。”
宋书态度冷淡,在他看来,沈溪立功心切,两天走完剩下的一百七十里路本来就已经很苛责了,现在非要连续不断地走,那是要人命啊。
沈溪到底是从五品的朝官,而且是兵部派来的钦差,就算下面的士兵有意见,也不敢冲到沈溪面前当面质问。
就如同沈溪所说的那样,本来都已经耽误很多了,我现在要赶着在限期到来前多几个时辰抵达有什么不对?
一行出发,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次刚出发不久天空就下起了小雨,道路很快变得泥泞难行,到后面更是雨夹雪,官兵们戴着斗笠行路,人都快冻僵了,就这样还紧赶慢赶,一天只走了七八十里路,晚上在高山卫的驿站吃过饭,还没来得及休息,一行又要出发。
晚上温度直线下降,在马车上的人都冻得不得不下来靠走路取暖,此时他们只想着一件事,赶紧找个暖和能避雨雪的地方,哪怕是临时搭建的帐篷,也比在这种鬼天气下赶路要好。
“沈大人,您看咱是否延缓一下,明日等天放晴了再走?”宋书自己也被冻得够呛,他赶紧去跟沈溪请示。
沈溪的马车有车厢,而且加了毛毯和被褥,不用担心淋着冻着。
此时宋书完全有资格自己下令停止行军,但又怕沈溪闹情绪,此时他想的是,沈溪若不同意停下,我就算来硬的,也说是你下的命令,你明天敢不走,我绑你去大同府,看你小子再在老子面前嚣张。
沈溪头从车厢探出来道:“这天是寒冷了些,可敢问宋副千户,是耐着寒冷赶路重要,还是小命重要?”
宋书心里愤怒地想,现在知道怕了,之前怎么没想过延误差事是要掉脑袋的?
“沈大人过虑了,事情没那么严重。”宋书道,“就算延迟一日,朝廷也能理解我们运炮的苦楚,更何况朝中还有侯爷为我们说话呢。”
沈溪惊讶地问道:“侯爷能指挥得了鞑靼人?”
一句话,把宋书吓了一跳,宋书哑然失笑道:“沈大人莫言笑,这跟……鞑靼人有何关联?”
沈溪叹道:“看来宋副千户以为本官是无的放矢,殊不知,这最后一段路其实也是最危险的路程……”
“早在宣府镇时,我就打听过了,据说北边长城的白羊口、阳和口等都被鞑靼人攻破,后来在万全左卫和永加堡落脚时相继得到确认……”
“从天城卫到高山卫这一段路程还好些,毕竟沿着官道连续分布四个卫镇,还有七八个互成犄角的大型城塞,安全方面有保证,不过过了高山卫,这一百多里只有一个聚乐所有几百名官兵,你以为一旦被鞑靼人盯上会有好日子过?只有夜晚抓紧时间赶路才能确保安全……这下你知道该如何选择了吧?”
宋书冷声道:“沈大人最好不要信口开河,这寒冬腊月的,就没听说鞑靼人会犯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