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周边追查到的用于藏匿赃粮的大小粮库足足有六十多个,内储粮食大约四万石左右,刘大人已吩咐,两日内就会派兵查封,公子要小心为贼人报复。”
沈溪不以为然:“从头到尾我们都没有暴露身份,应该不会报复到我头上吧?”
玉娘愣了一下,细细一想不由哑然失笑。
这件事确实是沈溪与对方交易时,锦衣卫和东厂顺藤摸瓜逐渐查出蛛丝马迹的,可表面上汀州商会和沈溪只是单纯等候对方送货到码头,并没有其他任何接触,就算出了事,对方也只会以为是其他环节露了底。
贼人以后再出粮的话,说不得还会跟汀州商会有接触,二者作为“生意伙伴”,怎会报复沈溪?
就在说话间,楼下突然有人喊:“新科状元可是住在这里?”
声音嘹亮,既能进到客栈而不被人拦下,此人必定有一定背景,连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也不敢对其无礼。
玉娘陪沈溪走出房间,来到楼梯口,只见一名脸上带着笑容的中年汉子站在楼下,手上拿着一封请柬,微微行礼:“我家侯爷特让小的来送请帖,三日后府上设宴款待……”
沈溪问道:“不知府上是?”
这时候那汉子脸上涌上一抹趾高气扬:“寿宁侯,张侯爷。”
沈溪跟玉娘对望一眼,心里都浮现一个念头,来得可真快啊!
寿宁侯正是张皇后的弟弟,国舅爷张鹤龄,而这次府库盗粮案的幕后主脑也很可能就是外戚张氏兄弟。
既是侯府来人邀请,沈溪不能怠慢,下楼把请柬接过,还得给送请柬的人打发赏钱。
宰相门前七品官,沈溪就算高中状元,也不能跟一个侯府门子置气。不过送门子出去的事沈溪还是不屑于去做的,待人走了,沈溪把请柬拿回房间,玉娘眉头蹙了起来:“指不定是好是坏呢。”
张延龄邀请沈溪三天后过府,肯定不止请他一人,至于到时候去的是谁暂且不知,但张鹤龄要将新科状元收为己用的意思非常明显。
沈溪年岁不大,本不该受张氏兄弟的青睐,可问题是。沈溪是汀州商会的少东主,张氏兄弟还准备用汀州商会帮忙运粮,说不定两兄弟已打定主意。要将汀州商会收入麾下,那拉拢沈溪的用意就很明显了。
之前玉娘说过。刘大夏决定动手的时间就是这两天,沈溪到寿宁侯府,能否平安出来是个未知数,可既然侯府相邀不去还不行。
谁都知道现在就算张氏兄弟为所欲为,不为正派朝官接受,但就连那些眼睛里藏不得沙子的御史言官都不敢在皇帝面前弹劾二人,症结就在于弘治皇帝就张皇后这么一个妻子,张氏兄弟之事乃帝王家事。皇帝的两个舅子稍微有点儿放肆,你去挑拨,遭难的只能是你自己。
连前首辅刘吉得罪张氏,都被勒令致仕,更何况一小小言官?
沈溪算了算时间,张鹤龄邀请他过府之日,恰好是他跟众进士上表谢恩的当天,届时沈溪与众进士还要进宫一趟。
沈溪道:“玉娘,在到侯府赴宴之前,我可否回家看看?”
沈溪所说的“回家”。并非回福建老家,而是他在京城租住的院子。自从被玉娘强行接到东升客栈,林黛又恰好撞破他跟熙儿的“奸情”。沈溪就没回去过,对于林黛有些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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