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奴怀孕已有九个月,很快就要分娩,家里上下现在都在为谢恒奴诞子做准备。这是谢恒奴的第一胎,沈家上下无比重视,因为谢恒奴出身相府,又是内阁大学士谢迁的嫡长孙女,在家中地位非同一般。
“妹妹想聊些什么?姐姐陪你就是……唉,其实说起来我这心中也有些七上八下的,想找个人絮叨絮叨……黛儿那妮子,把自己封闭得太深,曦儿和小文年纪小经历少跟张白纸一样,说什么她们都不懂,感觉家里能说上话的也只有妹妹你了!”谢韵儿道。
谢恒奴羞赧地低下头:“姐姐,人家岁数也不大,见识也很浅薄,只是……我运气好,跟七哥不长时间肚子就怀上了,可能是黛儿姐姐福薄吧……”
谢韵儿抿嘴一笑,她听到什么“福薄”的说辞,就觉得一阵耳熟,俨然是自己婆婆周氏经常说的那些。
周氏对林黛说不上差,但也好不到哪儿去,主要在于林黛没能为沈溪开枝散叶。周氏这个婆婆对于儿媳的基本要求,就是能生孩子,最好生多胎,她甚至觉得既然有这么多儿媳妇,沈溪就应该“勤劳”一些,让她多抱几个孙子。
但到现在,只有谢韵儿为沈溪诞下长子,谢恒奴虽然怀孕但却不知能否顺利生产,诞下的是男是女。
周氏经常说林黛命不好,一辈子就是个劳碌命,连子孙相都没有,这话林黛很不爱听,可又不敢跟婆婆耍脾气,只能躲在房里生闷气。
不用说,谢恒奴说林黛“福薄”,是引用周氏的话。
谢韵儿道:“君儿,你确实有福气,小时候在大学士府邸成长,十五岁跟着老爷,一辈子无忧无虑……女人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相夫教子,希望老爷平安回来。这几天,我心里总是没来由心惊肉跳,老爷出门有些时日了,但得到的消息少之又少……”
谢恒奴抓着谢韵儿的手,撒娇道:“姐姐,我也想七哥了,不知道七哥什么时候回来,我还想让七哥陪我玩,让七哥……”
说到后面,谢恒奴突然粉面嫣红,娇羞地低下头。
谢韵儿微笑着问道:“你想让老爷做什么?”
谢恒奴幸福一笑:“我想再为七哥生孩子,做母亲的感觉真好,现在不知道这胎生下的是不是儿子,如果不是儿子的话,总得生个儿子才行,不但七哥喜欢,娘想必也很欢喜!”
谢韵儿用手指头点了自家姐妹的额头一下,笑着骂一句“贪心的小妮子”,脸上满是温柔,但心里却在轻叹:“我何尝不想相公早些回来,让我能再为沈家开枝散叶呢?”
……
……
土木堡,夜幕隆重。
沈溪立在城头,看着远处如同星星点点的灯火,那是鞑靼军营所在地。这些天,鞑靼人不但完善了城西大营的防御,还在城南、城北和城东设下三个营帐,堵住了土木堡对外连接的通道。
而在沈溪的脚下,是一座经过加固的城塞。
下午未时,昨夜出城劳作的所有官兵缓过劲儿来后,陆续起床吃过饭,然后再次开出城外,进行最后一条堑壕的挖掘。
夜幕降临,官兵前出堑壕区,开始在面向西方、北方的地域,挖掘阻击阵地和陷阱,部署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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