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朕是否太过相信沈先生了?虽然他以前确实取得一系列胜利,甚至缔造土木堡之战以少胜多的奇迹,但他到底是个人,不是神,朕不能确保他所做每一个选决定都是正确的……”
朱厚照难得地多愁善感起来,开始对自己以往所作所为进行反思,比如说在信任沈溪一事上,就生出许多疑窦。
“……张公公,你怎么看待此事?”
不但反思,而且朱厚照还喜欢征询别人的意见,试着接纳别人的观点。
但他所问之人,就有些不对路了。
若是圣明君主,必然会组建一支很有头脑的顾问班子,或者在朝议时,或者在平时批阅奏本时,将班子成员叫进来,大概询问一下意见,就算私下里问询,对君王也会形成比较大的影响。
但朱厚照根本不喜欢处理朝事,他平时能问的只有身边随从。
张苑能力一般,毕竟是市井小民出身,无论是学问,还是为人处世的经验,又或者是他的情商,都没有任何可称道之处,相较而言刘瑾要强他太多。
朱厚照询问这个问题时,刚刚看过一场南戏。
在沈溪指点下,张苑找人排了一出《霸王别姬》,是以前沈溪给韩五爷所写说本改编,因戏班子里有人曾在南方看过演出,这次改编非常顺利。
一场戏下来,前后情节虽有些脱节,但基本把故事给完整展现出来,看完后朱厚照或许是受项羽乌江自刎的悲愤情绪影响,居然开始思考自己是否用对了人。
“你沈之厚太过自负,以为陛下对你完全信任,谁想现在只是遭遇一点小小的挫折,陛下就对你产生怀疑!你说不需要我在宫里帮你,哼哼,若没人为你说话,迟早你要步刘健和李东阳的后尘,为陛下厌弃。”
张苑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陛下,奴婢认为,沈尚书所做决定,至少现在看来还是比较稳妥的,鞑子未对宣府腹地造成任何影响,长城内关和京畿之地稳如泰山,这一战获胜可期啊。”
朱厚照斜眼看着张苑,问道:“你真这么想?”
张苑惭愧一笑,道:“陛下,奴婢所言均发自肺腑,陛下怎会认为奴婢虚言?”
朱厚照没好气地道:“本以为你们这些当太监的,对朝中大臣都会有比较大的意见,或者说你们仗着朕的信任,逮住机会就会说朝臣的坏话,看来也不尽是如此。”
“沈先生之前请调延绥等处兵马回援,朕应允了,到现在没什么消息,你有时间多去兵部衙门过问一下,朕希望随时能够了解前线的情况。”
对于朱厚照的要求张苑非常乐于接受。
多去兵部询问沈溪这个天子近臣,会突显他的地位,距离升任司礼监掌印太监也更近一步。
“奴婢遵旨。”张苑行礼。
朱厚照感叹地说道:“唉!朕这些年信任的人不多,你张苑算是其中一个,朕之前还跟沈先生谈及谁来担任司礼监掌印,沈先生提到萧敬萧公公,朕倒觉得你有几分本事,可以担当此大任。”
张苑很激动,但拼命压抑心中的觊觎,伏低身子,道:“陛下,奴婢可不敢当。”
朱厚照笑道:“有本事就不怕人说,刘公公走后,你安排的事情确实有些不尽如人意,但始终还是尽心帮朕做事,就好像今日这出戏,朕便觉得很过瘾,回头你给多安排几出。”
“朕有些乏了,今日就不进内苑,先去休息了,明日朕想去军事学堂看看,说起来朕有好些日子没去那边走动了……”
说完,朱厚照意兴阑珊离开,张苑愣在那儿,一时没明白朱厚照为何要夸他。
“陛下没来由为何要提到司礼监那个悬而未决的差事?说出来就为了吊人胃口?难道真如我那侄子所说,这位子就是为刘瑾所留,旁人休想染指?”
尽管心头有很多问题想找朱厚照问个明白,但显然他没那资格,怀揣着疑惑,只能去求助沈溪。
……
……
夜色深沉,张苑并不介意在外奔波忙碌。
若是普通夫妻,恩爱有加,自然会心怀牵绊,平时想着早些回去团聚。
张苑本身是阉人,而钱氏性格泼辣,张苑发现就算在朝中取得再大成就,回去后也没法在气势上压制自家婆娘。
偏偏他要巴结钱氏,毕竟自己是阉人,平时少有在家,生怕钱氏跟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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