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琏不想得罪王陵之和荆越,他知道这二人都是沈溪嫡系,这次前来宣府纯粹是为他撑场子,作为主帅当然不能摆架子,只能苦口婆心开解:“这次功劳如何,最好听听兵部沈尚书的意见,若沈尚书觉得首功应该由王中丞担当,你们还有意见吗?”
“沈大人不会让首功旁落!”
荆越坚定地道,“咱们跟王督抚他们不同,咱们是沈大人的兵,你看看这帐中人,除小王将军外,谁不是跟着沈大人一仗一仗摸爬滚打出来的?”
这会儿就算那些压根儿没见过沈溪,从未跟沈溪打过仗的地方将领,也都跟着点头,把自己当成沈溪嫡系看待。
王陵之不满道:“老荆,你是啥意思,咋叫除了我之外?难道我不是跟着师兄打出的一片天地?我跟着师兄时,他连秀才都不是,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荆越别人敢得罪,王陵之却不行,当下笑呵呵道:“谁说不是呢?我的意思是你跟咱们这些人不同,你有大本事,就算只身在宣府,也能闯出名堂来,而我们不过是些小人物,跟随沈大人之前,我还只是个百户!”
王陵之脸色终于好转了些。
胡琏听这些人自豪地吹嘘说是沈溪嫡系,不由皱起了眉头,纠正道:“尔等乃大明将领,沈尚书加以提拔,不过是因为尔等有真本事,但若就此便说沈尚书要争功,你们可得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其实,王中丞麾下人马同样是兵部向陛下举荐,平时王伯安跟我关系不差,此役中他临场指挥的能力一览无遗,最好不要出言攻讦!”
荆越叹道:“胡军门,我们没有贬低王督抚的意思,他现在已经是宣府巡抚,也不知升了多少级,您这一战功劳本应在他之上,但回京后,您只是返回兵部当差,没法留在边关独当一面……”
“做什么官,官品又是多少,都无所谓,只要能为朝廷做事便可,何况我本就想回到兵部任差,如此才可以跟沈尚书多学一些东西。”
胡琏诚恳地道,“出来这一趟,我才知自己所学远远不够,光是带你们这些人,便觉得吃力,你看看我这个主帅在这里说句话,你们依然吵吵闹闹,管用吗?如果沈尚书在这里说一句,你们能跟他顶撞?”
听到胡琏的话,在场将领皆鸦雀无声。
很显然,胡琏这路人马之所以做到令行禁止,并非是靠胡琏这个主帅的威严,下面军将心目中,对胡琏的尊重主要源自于对沈溪的尊重。
胡琏是沈溪的化身,在这些人看来,胡琏就是个传声筒,沈溪说什么,胡琏照着做便行。
其实胡琏本身很有能力,只是活在沈溪的阴影下无从发挥。
荆越到底明白人情世故,看出胡琏的难处,赶紧表态:“胡军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等乃是跟着您出来打仗,现在争功,自然要通过您的手来跟朝廷争取。”
“莫要胡言!”
胡琏一摆手,否定了荆越的话,“反正我看出来了,你们能被沈尚书赏识,能力都不俗,这次战事你们立下汗马功劳,但最好莫争功,不然就是给沈尚书找麻烦。”
“我领兵机会本就不多,现在宣府这一战已告一段落,之后我们便会一起凯旋,你们在战场上的功劳多寡跟我没多大关系。总之,这首功我不会去争,你们最好听我一句,不要出去瞎吵吵!”
“这……首功旁落,我等实在不甘心哪!”荆越显得很恼火。
胡琏没好气地道:“再不甘心,也要看兵部的立场,当初沈尚书立下那么大的功劳,最后首功还不是被当时的兵部尚书刘少保所得?你们哪,就是不开窍,少给沈尚书找麻烦,不听从军令的,别怪我以军法处置!”
……
……
朱厚照召开朝会后两三天,又恢复原来的生活状态。
朝中大臣见不到君王,有事的话根本找不到人传达,司礼监处于瘫痪状态,朝廷各部事项基本要自己处置,就算上奏也不会有人回应。
内阁权力被架空,谢迁因为朝会当天劝谏皇帝不成,一口火气没宣泄出来,干脆称病不出,又是几天没入朝。
不过谢迁是否入朝看起来关系不大,反正内阁票拟无法上达天听,司礼监无权对奏本做出批阅,朱厚照更不可能亲自批阅奏本,这些奏本送到文渊阁,最多只是走个过场,到最后很多事需要下面的人自行解决。
谢迁称病不出,沈溪没去探望,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有意保持跟谢迁的距离,如此才能让朝中大臣相信,他跟谢迁的确有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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