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图鲁博罗特觉得这么做不合适。
本来草原上就人丁稀薄,永谢布部又是汗庭一直以来的支柱,如果就此灭掉,实在是一件憾事。但图鲁博罗特毕竟只是王子,在达延部中因父亲地位太高,又是大战来临前的关键时刻,他不敢出言质疑。
巴图蒙克继续道:“赐给他们兵器,还有盔甲,让他们在第一线奋战……跟他们说明,只能往前冲,不得后退,谁后退就是个死!”
“是,父汗!”
图鲁博罗特领命道。
……
……
当鞑靼军中开始备战,即将开始发起进攻时,沈溪第一时间得到前线反馈的情况,大概明白战火即将来临。
“……鞑靼厚甲阵已布好,不过这些身着厚甲之人,并没有骑马,且他们并非是打头阵,前面还有两千多身着普通盔甲的士兵,向着我们正面慢慢逼来……”
马九带来的消息很详细,大军西进的路上,沈溪用厚利收买了一批永谢布部的牧民作为斥候,此番这些鞑靼人改头换面,穿着达延部铠甲,自由进出鞑靼营地,把敌人阵中的状况基本弄明白了。
沈溪并没有召集军将前来开会,该安排的已经安排下去,讨论的事情多了顾虑也会增多,反倒会自乱阵脚。
所有准备工作均已完成,只等最后开战。
沈溪皱眉道:“没猜错的话,鞑靼人想以永谢布部俘虏作为前锋,让他们扫清我们在阵地前方布置的拒马、陷马坑、铁蒺藜和地雷!巴图蒙克这么做,简直是想站在草原上其他所有部族的对立面!短时间或许能收到震慑群雄的成效,但就长久而言,人心尽失,没人会再相信他的话,就算那些小部族的人身处绝境,碰到达延部也会死战到底。”
马九为难地道:“那大人,咱们在阵地前面布置的障碍物,不就失去作用了?”
沈溪抚着下巴,若有所思:“此事倒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咱们军中不是有来自永谢布部的斥候吗?此时他们混进鞑子营中,听闻本部俘虏的遭遇,肯定有唇亡齿寒之感,或许我们可以通过他们做手脚……”
“大人是想……”
马九不太明白沈溪的意思。
沈溪道:“既然达延部不想收留战俘,甚至推他们去送死,那我们就接收这批人。我们先让这些斥候暗中通知,让俘虏们有个心理准备,然后等他们开始冲锋的时候,派人乘坐羊皮筏子到榆溪河上下游,用扩音器隔空喊话,让永谢布部的人丢下兵器,向左后散开,然后沿着河面水浅的地方进入我们的防线,如此便可轻松瓦解敌军的头阵!”
“大人,这么做有危险,鞑子非我族类……”马九显得很担心。
沈溪微笑道:“九哥过虑了,生死攸关,谁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我们现在已被逼到绝境上,这算得上是没有选择的选择,难道坐视敌军用战俘把我们前沿阵地的机关都趟平了,然后以重甲厚盾冲击我们的营地?这个险,值得冒!”
“另外,这批俘虏我还有大用,若是此番我们能够战胜达延部,这些永谢布部的人很快就会将达延部的恶行宣之于草原,到时候达延部声名扫地,再想维持汗部的威严,东山再起,就非常困难了。”
马九抱拳行礼:“既如此,卑职这就去安排。”
这边马九刚走,那边胡嵩跃和荆越二人过来,胡嵩跃精神十足:“大人,手下那些兔崽子经过三四个时辰的休整,基本上恢复精力,随时都能迎战。”
荆越也道:“大人,前线火器已准备齐全,随时可供开战之用!是否要把……后续火器调出来?”
当荆越问出这话后,胡嵩跃有些意外,转头问道:“老荆,你说什么?后续还有火器?”
荆越没有回答胡嵩跃,只是看着沈溪,等候回复。
沈溪微笑道:“杀手锏自然要留到关键时候再用,现在才是第一战,我们就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让对手有了防备,后续怎么办?还是先留着,第一仗我们就当练兵,先把敌人倚重的厚甲阵破了,挫一下他们的锐气!等后面几战再把新火器拿出来便是!”
荆越不太理解,不过沈溪的命令就是最高指令,当即行礼:“谨遵大人吩咐。”
胡嵩跃满脸都是疑问:“老荆,咱们还有火器没拿出来?不都在军中吗?”
荆越道:“之前一直在中军那几十辆马车里载着……大人不让随便说!不过现在我们暂时没精力顾及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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