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房俊早就为对这幅图质疑的人找好了借口,理由是从林邑国那边一个来自于拜占庭的商人处得来的……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这个借口未必天衣无缝,但绝对死无对证。
九成九的大唐人甚至连拜占庭是个什么玩意都搞不清楚……
屋子靠窗的地方摆放了一张宽大的书案,案上文房四宝印鉴俱全,堆满了一些处理事务的折子,还有许多厚厚的账册。
杜楚客坐在待客区的一张木椅上,摇头叹息,欲言又止。
程务挺则束手立于一侧,神情古怪。
良久,杜楚客方才出声道:“二郎你这招数……是不是过于阴损了一些?这个……某不是责怪于你,只是想说若是某与那长孙澹易地而处,倒是宁愿被你一刀砍了脑袋。唉,杀人不过头点地,二郎有些过分了。”
安排几个有龙阳之好的夯货在大牢里将长孙澹给那个啥了……
杜楚客心底一阵阵恶寒,看着房俊的眼神都带着惊惧。
这人得多坏,才能想得出这般歹毒的主意?
想那长孙澹现在只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独自在大牢之中承受着非人的折磨,身心饱受摧残,连灵魂都在哭泣战栗……
杜楚客就觉得房俊太坏了。
程务挺则跟他的想法恰恰相反。
为人也好,处事也罢,最要紧的就是不吃亏!
哪怕当时吃了亏,那也要一转身就找补回来!
男儿汉大丈夫,俯仰于天地之间,图的不就是一个仗义疏财、快意恩仇?有仇不报非君子,管他用的什么手段!再者说,那长孙澹都想要将房俊打死了,就算房俊的手段再卑鄙、再龌蹉,那也说得过去!
反正房俊的做法他是全然赞同!
房俊趴在炕上哼了一声:“这长孙澹心思歹毒,欲置某于死地在先,那就得做好承受某之怒火的准备。没理由他长孙澹坐得了初一,某房俊就坐不得十五!”
他尚有一句话没说。
不死人,这是皇帝与关陇集团斗争的底线。
长孙澹率先打破了这个底线,那就必须承受双方的怒火。虽然房俊没死,但是长孙澹既然动了这个心思,那么双方都会努力将这个苗头扼杀掉!
故此,哪怕房俊对长孙澹做得再是过分,关陇集团也都可以容忍。
当然,若是他当真弄死了长孙澹,关陇集团即便克制,心里也难免不舒服。
而他现在对长孙澹做得越是过分,所有人就都会以为他这口气已经出来了。
以后长孙澹若是再发生什么意外,他的嫌疑就会越小……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此乃最高明之兵法……
杜楚客略微同情长孙澹,但是却绝对不会反对房俊。
正如房俊所说那样,一个人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应当考虑到是否能够承受这么做所带来的后果。长孙澹想要置房俊于死地而不成,那么房俊的怒火他就必然要承受……
承受不住是你自己的问题,怨不得房俊。
他问道:“稍后长孙澹要如何处理?”
房俊说道:“长孙澹不会追究这件事情的,一旦传扬开来,顶多是那几个龌蹉鬼掉脑袋,他这个世家公子的名誉就全毁了。所以,我们要把帮他把这件事情传扬开。”
杜楚客:“……”
这更缺德好不好……
人家为了颜面、为了名誉,连这等羞辱凌虐都能够忍受了,你居然还要帮着人家宣扬出去?
可以想见,当长孙澹认为房俊只是认定他不敢宣扬必定忍气吞声,这才敢于以这等方式羞辱于他的时候,却发现整个关中都是有关于他的“绯闻”,甚至房俊还会派出专门人员“现身说法”……
估计长孙澹当即就能吐血三升。
程务挺觉得这样很好,却还是有些轻了,问道:“那就这样了?”
房俊阴险一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林教头刺配沧州道鲁智深大闹野猪林……”
杜楚客:“……?”
程务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