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暴躁的情绪彻底激发出来,皇帝陛下怒发戟张,雷霆震怒!
李君羡伏在地上没敢吭声,待到皇帝发泄一通,这才说道:“末将已然查实,兵卒之中多有右武侯卫之军士,只是这些军卒只承认要谋害房俊,却拒不供认受谁指使,更否认幕后主使是丘大将军。”
李二陛下怒气满盈,却愣了一愣:“右武侯卫?不会出错?”
话说出口,自己就知道定然是不会错的。丘行恭那老货是个什么德行,他焉能不知?最是睚眦必报的一个人,儿子死的那般凄惨,若是不谋求报仇雪恨才有鬼了。
李君羡道:“不会有错。”
李二陛下凝神想了一会儿,又坐回锦榻之上,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道:“将那些兵卒悉数处死吧,然后你去替朕申饬丘行恭一番,令其好自为之……”
顿了一顿,又改了主意:“还是等丘家丧事完毕,再去上门申饬吧。”
毕竟丘行恭是跟随他鞍前马后冲锋陷阵的老将,虽然为人暴虐了一些,但忠心毋庸置疑,况且丘神绩死状极其凄惨,身为人父,焉能无动于衷呢?手段酷烈了一些,就算国法难容,毕竟情有可原。
当然,这是在房俊并无损伤的基础上,若是房俊有何意外,那断然不只是申饬这么简单。
你丘行恭是老兄弟,房玄龄难道就不是?
论起功勋贡献,两个丘行恭也比不得一个房玄龄……
李君羡应道:“诺!现在京兆府已经将平康坊封锁,搜索守城校尉长孙武,试图找出奸细的行踪下落,不知陛下可有令谕旨意示下?”
李二陛下目光幽幽:“长孙武?是长孙家的子弟么?”
“是长孙家的远房偏支。”
李二陛下沉默半晌,语气幽深:“那就等到捉拿审讯之后,无论结果如何,将其送到赵国公府去。”
……
*****
延平门。
城门楼上,烛光明亮。
当值的兵卒分成几波,出去在城头上巡逻的兵卒之外,其余人也没有安睡,都议论着刚刚房俊入城之事。
“长孙校尉这回怕是要遭殃。”
“就是,谁不知道房俊那厮跟长孙家一直不对付?外头都传房二跟长乐公主有染,故而设计陷害长孙冲,后来长孙澹也死得不明不白,还跟房俊扯上了关系,就连赵国公也屡次在朝上被房俊顶撞,下不来台……”
“你没听见没有?这城里闹哄哄的,怕是要出大事。”
“难道戴斗笠那个家伙当真是奸细?”
“谁知道呢,或许房二就是要收拾长孙校尉,欲加之罪呢?”
“这个可说不好,我看着那戴斗笠的家伙也觉得可疑……”
众人议论纷纷,都没了睡意,其实心底都有些忐忑,若是当真长孙武跟奸细有瓜葛,这么多兵卒怕是都要遭受牵连,毕竟一旦涉及到奸细,严查是肯定的,谁知道三木之下还会惹出些什么东西来?
就在这时,忽听外头城下有人大喊:“开城门!”
兵卒们面面相觑,今晚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接着一个的敲城门,赶集啊……
外头巡城的兵卒已然在城楼上大声喝问:“扣城者何人?”
城下两人骑着马,其中一人道:“吾等乃是太医院之太医,奉皇命研制治疗疟疾之药剂,现在药剂试验成功,特入城向陛下复命!尔等速速开门,若是误了此等大事,罪在不赦!”
啥?
奉皇命研制治疗疟疾的药剂?
那岂不是说现在疟疾已经有药可医了?!
没人不知道疟疾的危害,这些时日风传北边有些州县已然零星发现了疟疾患者,长安城里也是人心惶惶……
没有当值的兵卒纷纷爬起身,一窝蜂的冲出去趴到了箭垛边上,大声问道:“此言当真!”
城下的太医亦是相当兴奋,回道:“千真万确,速速打开城门,吾等要进宫向陛下报喜!天下百姓,自此再不受疟疾之苦矣!”
守城兵卒便将一个吊篮吊到城下,让太医将印信凭证放入吊篮,吊上来仔细查看无误,当即便打开城门。
两位太医心情亢奋,也不下马,直接通过城门洞,纵马疾驰向着皇宫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