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对,若是没有房二郎,岂有这货殖天下的‘东大唐商号’,岂有这纵横七海的皇家水师?若是没有房二郎那些动辄面对异族强硬的‘杀无赦’,焉能有吾等日进斗金之风光?”
“呵呵,放眼大唐之勋贵二代,不也就这么一个房二郎?”
“瞧瞧这岘港,本是林邑人之土地,现在却成了咱唐人之天下,这就是你口中的败家子给咱们打下来的!”
“诸位,诸位,是某出言无状有欠考虑,给诸位赔罪行不?”
……
甲板上议论纷纷,船舱之内的武家人却个个面色难看。
武元庆瞪着善氏,叱道:“你个妇道人家,就不能谨言慎行?处处惹是生非,以为这里还是长安呐?早晚全家被你这张破嘴害死!”
武元爽也埋怨道:“现在好了,原本咱们沾着房俊的光,在岘港这边能够扯着虎皮做大旗,谁敢对咱不敬?却硬是被你这个蠢妇弄得人所憎厌,你求神拜佛保佑今日之事不要传扬出去,否则咱家就得成为岘港所有唐人的公敌,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那种……”
善氏心中惴惴,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嘴上却不服软,梗着脖子道:“怎么了?怎么了?不过是一面破旗子罢了,哪有他们说的那般厉害?还就不信了,挂着这么一面旗子就能畅行无阻,海盗见了就得望风而逃?”
武惟良见到两位兄长动了肝火,赶紧拽了拽善氏的袖子,低声道:“你少说两句……”
善氏顿时火了,她不敢当真跟武元庆武元爽翻脸,自家男人却向来压得死死的,当即横眉立目,手指头戳到武惟良的眼珠子上,骂道:“你个窝囊废!你老婆被人这般喝骂,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也就罢了,还反过来指责我?是不是那天老娘被人强行睡了,你还能在一旁若无其事的看着?”
武惟良气道:“这说的什么话,这说的什么话……”
武元爽呸了一声,怒道:“娘咧!你这婆娘就算脱光了劈开腿躺在老子面前,老子多看一眼都恶心……”
“哎呀,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跪着求老娘,看看老娘让不让你碰一根手指头!还脱光了躺你面前?我呸!你那根鼻涕虫硬不硬的起来还两说呢……”
善氏恼羞成怒,也不管什么倫理纲常了,破口大骂。
武家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大伯子跟弟妹之间能说的话?
武元庆脸上都挂不住了,赶紧拉了兄弟一把,叱道:“胡说什么呢?闭嘴吧你!”
“哼!”
武元爽气得快要冒烟儿,却也知道自己的话过分了,这善氏就是个滚刀肉混不吝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儿都敢干,根本不知脸皮为何物,最后丢人的还是自己。只能任由善氏在哪里张牙舞爪妈的口沫横飞,闷头不吭声。
好像他自己有多要脸似的……
好半晌,善氏才消停下来。
船舱里一阵沉闷,武元庆叹了口气,说道:“正是因为以前苛待媚娘母女,所以当咱们有难的时候,人家根本不管咱们,能够做到现在这样,已经算是媚娘不计前嫌心胸宽广了,不敢奢求太多……咱们一家子在长安走投无路,只得前来林邑国闯一闯,看看能否闯出一番天地出来。这里人生地不熟,谁也指靠不上,咱们只能靠自己合舟共济齐心协力,再不能如以往那般隐私刻薄……”
这位武家的继承人总算是说了一番有深度有见识的话语,而后又道:“待会儿下了船,先去岘港总督府找刘仁轨,毕竟有房俊这么一层香火情,他必然将吾等视若上宾,有求必应。岘港富庶,找他借个十万八万贯先支撑着过日子,然后再寻思一门长久的生意,咱家必然能够东山再起,富甲一方!”
武家人先是一愣,继而便各个眉开眼笑起来,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这么想想,好像翻身也并不难,钟鸣鼎食的生活指日可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