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我情同手足,何必这般?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阿史那贺鲁一脸欣然,赶紧将吐迷度叫起来,心中有些得意,让回纥人押后阵既能博取吐迷度的好感,将回纥拉拢到自己这边,又能适当的损耗自己带来的忠于汗王的军队,正是一举两得之妙计……
这时,有兵卒自帐外进来,禀报道:“将军,交河城派人过来了。”
“哦?速速有请。”
阿史那贺鲁吩咐一句,见到吐迷度起身欲回避,忙道:“大汗但坐无妨,吾之面前,无事可需大汗回避。”
收买人心这一套,他熟稔得狠。
吐迷度只好谢过之后重新坐好。
未几,一个唐军兵卒被带进来,见到阿史那贺鲁,并不多言,将一封书信奉上。
阿史那贺鲁结果书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随手递给吐迷度,对那兵卒道:“吾之知晓,回去回复你家参军,便说吾会按照计划进攻阿拉沟,让他坐好接应,得手之后吾要即刻返回博格达山以北,否则很容易陷入唐军围困之中。”
“喏。”
那兵卒领命之后退出,自返回交河城复命不提。
吐迷度看完书信,略作沉吟,道:“将军,汉人奸诈,不可不防。”
阿史那贺鲁却不以为然,摆摆手道:“汝不知长安如今之态势,固有此担心,但大可不必。房俊原本便一直与关陇门阀作对,长孙无忌的两个儿子先后死去,皆与房俊脱不开关系,自然对其恨之入骨,此乃私怨。朝堂之上,房俊作为李二陛下之鹰犬走狗,不遗余力的对关陇门阀施以打压,甚至连接江南、山东各方势力分割利益,使得关陇门阀一再受挫,此乃公愤。有这般私怨公愤,也就难怪关陇门阀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暗中联结吾等出卖右屯卫之消息,意欲将其一举歼灭。这等情势之下,关陇门阀岂敢让吾等出现意外?但凡有一个知情者落入唐军手中,关陇门阀都难逃通敌叛国、谋害功勋之死罪!”
言罢,起身道:“走吧,集结军队,赶赴阿拉沟歼灭右屯卫,然后还要顶风冒雪穿越博格达山返回天山之北,又是一段艰难的路程啊。”
“喏!”
吐迷度起身应诺,与阿史那贺鲁一同出了营帐,召集麾下将领,准备拔营启程,杀向阿拉沟。
*****
阿拉沟。
右屯卫营帐之内,房俊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派去联络吐迷度的亲兵返回,跟自己说起卫鹰之谋划……
真真是又惊又怒。
“娘咧!他以为他是谁?此等军国大事,岂是他区区一个亲兵可以插手?还驱虎吞狼,信不信老子将你们扒光了绑在雪地里啃冰碴子?简直混账!”
房俊怒不可遏,大发雷霆。
哪个混账东西居然还敢玩弄什么“驱虎吞狼”之计,你以为你是孙武复生,亦或是诸葛再世?
这其中之凶险便是傻子都知道!
那亲兵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卫鹰乃是他的顶头上司,在外执行命令之时发生意外,自然要临机决断,至于这个决断到底是否合理、是否必要,他又岂能阻止?
没说的,要打要杀,认罚就是……
裴行俭见到房俊这般暴怒,知道他是为愈发混乱之形势担忧,眼下右屯卫兵少将寡,且敌暗我明,处境极为不利,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深渊,故而只能稳扎稳打,岂能这般弄险?
他琢磨一会儿,劝道:“大帅息怒,卫鹰固然恣意妄为,但此计未必不能成功。”
房俊没好气道:“的确有可能成功,但更大可能却是陷入突厥与阿拉伯人两军夹持之中,根本就是在玩火!”
裴行俭虽然素来敬佩房俊,但其本人却原则性极强,固然知道这个时候不应反驳房俊,却依旧坚持己见:“大帅明鉴,末将敢问一句,大帅可有破敌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