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却万万不可伤了自己的身子,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多着呢,不急。”
絮絮叨叨、满是关切,一如小时候的样子。 李治拈着酒杯喝了一口美酒,兄长是在什么时候性情大变,变得暴戾尖锐、刻薄狂躁呢?是了,是在父皇先后对魏王与自己表示出意欲立为储君、而将兄长
的废黜的时候。
以前李治不懂,认为储位也好、皇位也罢,皆有德者居之,你既然没那个能耐就不要占着位置祸害江山、祸害百姓,换一个能干的人上去,岂不正是应当?
但现在经过一段圈禁的日子,他才明白不是所有事情都有退步的机会的。
身为储君,如果不能成为皇帝,那么就算是死,也不可能缩起头来做一个忠臣。
就算你想做,也没人容许你去做。
李治心中一时间感慨万千,他当初的确觊觎皇位,却也不曾想过要将几位兄长如何,可现在他才明白,他能够去抢夺皇位,就是要将几位兄长逼死。
不仅是李承乾,还有李泰。
甚至就连身在新罗的李恪,怕是也容不得他逍遥一方,要防备有朝一日会来争夺皇位……
也更能理解当年玄武门之变以后父皇为何杀兄弑弟、留下千古骂名。
那不是父皇想不想杀的问题,而是不得不杀。
就算父皇不杀,那些陪着他将脑袋别在裤袋上的如狼似虎的麾下们,也会逼着他杀。
你自己讲究手足亲情,可人家拼上阖家老小的性命陪着你造反为的就是一场泼天富贵,岂能留下一丝半点的隐患?
自古天家无情,不会因人而异。
李承乾能够做到眼下这个地步,殊为难得。
长叹一声,抹了一把眼泪,李治衷心悔过:“当初是弟弟鬼迷心窍,铸成大错,今时今日无论何等惩罚都甘心领受,纵是一死,弟弟也绝无怨言。”
“你这孩子,怎地还说这种话?” 李承乾不悦,看了看周围见无人能够听到他们说话,遂压低声音道:“你放心,为兄岂能忍心将你圈禁一辈子?只不过当下宗室里有些居心叵测之辈搅风搅雨
将你放出去未必是好事,但我向你保证,只要过了这个坎,定然放你出去,晋王的爵位给你留着,封地也给你留着,你我兄弟定然善始善终!” 等到这一次风浪过去,宗室里那些不臣之辈也大抵都收拾干净了,“丈量田亩”等等新政顺利实施,世家门阀的实力大打折扣,到那个时候就算将李治放出去
又有谁能再度支持他谋夺皇位?
无论如何,不到逼不得已,他着实不愿逼死兄弟。
两兄弟彼此极为了解,李治自然体会得到李承乾语气真挚、用心至诚,感动得涕泪横流、无以复加,哽噎道:“兄长,是弟弟错了,再也不敢如此……” “我本不打算事先告诉你的,万一这话泄露出去怕是又要引起风波,不过见你这般孤寂苦闷,实在不忍心。你往后切莫这般,要放开心情。长乐生下了一个儿
子,你可是嫡亲的舅舅,日后定要准备一份厚礼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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