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勣信步而行,叮嘱一句。
房俊并肩同行,笑道:“想什么与做什么完全是两回事,很多时候也只是想想而已,并不意味着想了就要付诸实施。譬如英公您见哪一家的夫人漂亮,大抵是怀着欣赏之眼神赞叹一番,然后幻想着一亲芳泽,却未必赋予实践。”
“……”
李勣又好气又好笑,不满道:“你如今已经是太尉了,说话做事都要自有法度,否则丢的是朝廷的脸面。”
以他今时今日之地位,即便是以往的那些老伙计都敬畏有加,哪里有人敢以此等话语调侃于他?
也就是这个混不吝的“棒槌”,没大没小……
远处,丽正殿前的战火已经映照得通亮,喊杀声愈发激烈,一队队左金吾卫的兵卒迅疾向前直奔战场。
房俊道:“这话听上去略显酸意,英公有些嫉妒吧?”
李勣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人活一世,不过‘名利’二字而已,老夫忝为宰辅、群臣之首,至今却未能位列三公,你小子骤然爬到老夫头上,可知天下有多少人因此对老夫冷嘲热讽?”
倒是并不虚伪,直抒胸臆。
三公之位、人臣之极,但凡到了这个地步,谁能冷眼漠视、无动于衷?只不过他在朝中之时怕是不能获此殊荣,想要这个头衔,或者致仕,或者追赠。
可届时要么优游林泉、要么黄土一抷,三公之殊荣意义也不是很大了……
武德殿已在眼前,房俊紧了紧腰间丝绦、正了正兜鍪,边走边道:“或许英公想一想我这个‘太尉’之名分乃是因你而得,你这心里就会痛快一些。”
李勣苦笑摇头,他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陛下心目之中最为宠信之人,无论何时都非房俊莫属,可房俊固然功勋卓著、势力庞大,此前却依旧相比于他这个贞观勋臣逊色一些,资历不足、威望略逊,故而加以“太尉”之衔予以壮声色,达到在军中分庭抗礼之目的。
某种意义来说,房俊“太尉”之衔因他而得,确有道理。
可他李勣何等样人,岂能这般自欺欺人?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
武德殿前战斗激烈,双方在殿前有限的范围之内冲锋、坚守、相互拉锯,死伤遍地、鲜血横流,李神符红着眼睛,除去儿子李文暕等十余名自家死士之外,余者全部被他催促着加入战斗,力求尽快攻陷“元从老卒”的防御。
毕竟想要杀入武德殿,还需要冲破“百骑司”的防线,时间已经延阻太久了……
李神符焦虑不堪,忍不住抽出横刀,上前几步,大声道:“诸位,冲入武德殿、拯救陛下,此吾辈之职责也,纵然刀斧加身、殒命此处,亦当一往无前!老夫与汝等并肩杀敌,不成功、便成仁!”
握着刀子挥舞几下。
别看只是装模作样,却立即激发出所有宗室及其家兵、死士之士气,当下宗室之内,自然是以李孝恭威望最高,紧随其后便是李神符,甚至就连韩王都要略逊一筹,李神符这样一个“老祖宗”级别的宗室亲自挥刀杀敌,其鼓舞人心之处无与伦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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