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个暴脾气,前番被房俊打断了腿,又遭受数次屈辱,此刻如何能忍?手里棍棒一摆,大叫一声,就待冲上去将这帮贱民活活打死几个,自己出口恶气,也给房俊那厮填填堵!
可他刚刚动作,腰身便猛地被搂住……
身后高府的老管事在听闻高真行怒气冲冲出了府门的时候就暗叫不好,这会儿眼疾手快保住高真行,大叫道:“四郎息怒,四郎息怒!可是忘了家主临走之时如何叮嘱四郎?万万不可惹是生非啊!”
高家与房家同居一坊之内,虽然离得不近,但到底是邻居,而且以房家如今的声势,前来贺喜者必然不知凡几,难免吵嚷喧嚣,影响到整座崇仁坊。
高士廉早晨离家前去房府贺喜之时,便将高真行禁足在家,严禁其外出,今日房府喜宴,若是高真行这个暴脾气看不惯从而惹出是非,那么不管是什么理由,朝野上下亦或是皇帝陛下都会认为是高真行故意找茬,要给房家难堪,到时候吃亏的一定是自己,若是皇帝发怒,搞不好还会有严厉的惩罚。
高真行刚刚暴怒蒙蔽了理智,恨不得将门前这些猪狗一般的贱民统统打杀,大不了就是赔钱、罚金赎罪呗,自己堂堂申国公之子、皇帝的表亲小舅子,难不成还要偿命?
这会儿被家中管事一劝,也渐渐冷静下来。
若是此时打杀了房家的人,偿命自然不可能,可皇帝恼怒起来,说不得就给自己远远的打法到哪个穷山恶水的边角旮旯,十年八年都不会召回京师……
高真行冷静下来,忿忿的将手里的棍棒掷在地上,转头回了府内。
不忍不行,可是就这么忍下去,高真行怕自己会憋出内伤,总得琢磨个什么法子出出气才好……
见到这尊煞神气呼呼的回转府内,门前的杂役庄客们齐齐松了口气,赶紧作鸟兽散,往房府那边快步走去。在自家二郎尚未崛起之前,这位高家的四郎可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凶神恶煞,动辄弄出人命。
这样的纨绔子弟,谁惹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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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府。
今日喜宴,非但府内摆满了宴席,便是门前的街道上也沿着道路两侧一溜摆开桌椅板凳,大开流水席,以此招待那些登门贺喜的庄客仆役。非是房家势利眼,府内尽是达官显贵王孙大臣,若是被这些“贱民”冲撞的确有失礼数。
房俊向来大气,流水宴亦是满满的土豪气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满满登登的鸡鸭鱼肉令前来赴宴的庄客百姓大呼过瘾。即便这时候风调雨顺盛世太平,可对于最底层的“贱民”来说,勉强能够糊弄个温饱就算是不错了,一年到头哪里有机会吃上这么一顿堪称豪奢的饭菜?
非但是房家的佃户庄客杂役仆从,便是城内的居民百姓,只要前来贺喜,便可美美的吃上一顿,房家酒坊出产的美酒更是敞开量的供应,只要你喝得下,那就尽管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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