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门进来的是府中一个老管事,神情惊惶,被刘洎这一声大喝也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家主,大事不妙……”
刘洎怒叱:“别管什么事,都要遇事有静气!某家虽然不是钟鸣鼎食的一等门阀,可却也是诗书传家的礼仪世家!这等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难道天塌下来了不成?”
真是气死人!
老子这眼瞅着就是御史中丞了,那可是朝中有数的大佬,掌握着纠察百官风闻奏事之大权的一等一重臣,家中奴仆却是这等没有教养遇事惊慌失措,传出去岂不是笑掉别人的大牙?
老管事看着刘洎瞪眼,吓得哆嗦了一下,哭丧着脸,说道:“天倒是没塌……可是府里着火了呀!”
刘洎怒道:“还有什么能比天塌下来还重要?既然天没塌,那就得规规矩矩讲究礼数,莫要沦为笑柄……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教训了两句,刘洎这才反应过来老管事说的话……着火了?
老管事都快急死了,顿足道:“家主您快出去看看吧,教训老奴自是有的是功夫,可后院起火了,火势很大咧!”
刘洎陡然变色,大怒:“水火无情,家中起火这等天大的事,你还有功夫跟我这叽叽歪歪?简直混账!”
慌乱见拎起椅子上搭着的一件外衣披上,也来不及穿蓑衣撑雨伞,就这么脚步匆忙的从书房中跑出来。
刚刚出来,便发觉后院一片通红,刘洎吓得肝儿颤,赶紧绕过院子跑到后院,只见数间房舍已然火势冲天,天下下着雨也没能将火势浇灭,只是火势从屋内燃起,烧到外边的时候淋上雨水,一阵阵黑烟翻滚升腾,情况惨不忍睹。
黑烟翻滚之间,但听得“还我东市”“驱逐房俊”“抵制拆迁”等等话语一声声的传来,府中奴仆婢女惊慌失措拎着水桶来回奔跑着救火,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刘洎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堂堂治书侍御史的家里……哦,眼瞅着就是御史中丞了,居然被人潜入纵火?
简直欺人太甚!
老管事从后面跑来,将手里的雨伞撑开挡在刘洎头顶,颤声问道:“好像是东市那边有人啸聚闹事,会不会是那些闹事的趁乱四处纵火?”
刘洎脸色铁青,咬牙道:“放屁!都是一些小商小贩,顶多裹挟了几个百姓,吃了豹子胆敢跑到朝廷重臣家里头纵火?活得不耐烦了也没有这么干的!你闻闻,到处都是火油的问道,这显然是有备而来、谋划已久的阴谋!”
老管事有些茫然:“那这些人……”
刘洎一口牙咬得咯咯作响,恨声道:“必然是那些世家门阀致使这些凶徒前来某家里纵火无疑!”
老管事并不知道刘洎与世家门阀勾连想要陷害房俊一事,更不明白为何那些世家门阀要跑到自家来纵火,他只是奇道:“若是当真如此,为何还要喊着那些口号?如此一来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刘洎双目圆瞪,一口闷气郁结在胸,这一次却是没有解释。
与世家门阀勾连之事,万万不能说出去,哪怕是对自己身边最信任的奴仆……
至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之事……特么当我刘洎是傻子么?
以长孙无忌那些人的阴险狡诈,心思多着呢!
若是直接留下什么证据显示这些凶徒乃是京兆府的兵卒、房俊的手下,自己定然会怀疑,因为房俊也不傻啊!做了坏事放了火,谁会自露马脚,等着被人时候追责?
可是现在这些凶徒喊着抵制房俊的口号,那其中的道儿道儿就多了……
刘洎眯着眼睛,开始脑补整个过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