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才发现身边的谈话诡异的停顿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两人,正巧跟太子心虚的眼神对碰,奇道:“太子哥哥你瞅着我做什么?”
李承乾干咳一声,柔声道:“这个……老五啊,刚刚为兄只是一时失言,你呢,别放在心上,行不?”
一众兄弟当中,他与李佑的关系并不亲近。
即非一母同胞,亦看不上李佑粗鄙浪荡的做派,今日同行也是正巧去房府的时候碰上李佑也在。
现在他这个储君的位置虽然暂时稳固,可饱受折磨的李承乾精神早就绷得紧紧的,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吓得不行,随时可能被父皇废掉。李佑虽然绝无成为储君之资格,可若是存心使坏,将刚刚这句话传到父皇耳内……
虽是无心之言,可谁知道父皇会怎么想?
李承乾心里叫苦不迭。
李佑眨了眨眼,一头雾水:“你们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见啊,要不太子哥哥再说一次?我这刚才都在大量这些商贾呢。”
李承乾也摸不准李佑到底听没听见,不过怎么可能重复一遍?他又不想死……
当即转移话题,随着李佑的口风说道:“这码头当真繁华,瞧瞧这汇聚天下的商贾,不仅有西域的胡人,还有突厥人,甚至还有昆仑奴……孤现在都忍不住想化作一个商贾,在这些胡商商谈生意、互通有无,凭自己的本事赚钱,当真是一件快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历史上这位太子殿下最出名的两件事,一件是将一个叫做称心的**养在宫内宠幸恩爱,一件便是在宫内安排了一些胡商弄出一条“商业街”,他自己则化身平民,自由买卖……
房俊差点没吓死,万一李承乾当真起了那份心思,以后在宫里将这条“商业街”鼓捣出来,李二陛下震怒之下派百骑司仔细一查,原来根源便是今日陪同他房俊在码头上的时候心生此念……
李二陛下剁了他房俊都是轻的。
房俊连忙说道:“殿下说笑了,您乃是国之储君,岂能亲自去做这等商贾之事?微臣这码头看似热闹,其实也赚不多少钱,殿下您还是别惦记了。”
好好的当你的太子就好了,美人如云佳丽三千,何苦贪恋一个**?
在东宫里弄“商业街”这种游戏就更别玩了……
三人随意行走,饶有兴致的看着码头的繁华忙碌。
李承乾兴致满满:“放眼大唐,论起货殖之道、生财之术,你房俊若自认第二,谁敢称第一?谦虚了。孤虽然不能投身商贾,但是对于商贾之道却甚有兴趣,二郎你不妨说说,若是孤当真做买卖,做哪一个行业赚钱比较快?”
一侧的李佑看似东张西望,实则耳朵已经悄悄竖起来。
房俊负手走在李承乾一侧,稍稍落后一个身位,闻言随口说道:“做生意这种事情,一则所谓做熟不做生,再则,便是迎合潮流、创新立异。”
他随手指着道路两侧货栈里堆积的药材、绸缎等物,道:“药铺、绸缎铺。亦或是酒楼饭庄这等营生自古皆有,虽然大多都是赚钱的,但是做的人多,很难脱颖而出,利润自然有限。”
他又指着河道上如云舟楫:“这些货船来自天下各处,幽州、山东、江南,甚至岭南……若是让这些货船将天下各地的特产运输至关中,集中一处展示发卖,统一定价保证时鲜,买者可随意挑选,定然购者云集、日进斗金。”
说得挺复杂,其实就是一个超市的概念。
照搬后世的超市肯定是不行的,这年头就算水路畅通,交通依旧落后,很难保证各地货物抵达关中之后的保鲜程度。但仅仅是利用超市那种形式吸引目光,将一些不易变质的各地特产货物统一销售,令百姓产生强烈的好奇心,应该是可以有所作为的。
起码在一个阶段之内大火特火是肯定的。
李承乾点头称赞:“天下货殖汇于一处,单单是这其中的意义,也足以使得商客甘愿光临了,二郎不愧为‘财神’之称,随意道出的一个买卖,便足以聚敛万贯财富。”
房俊谦虚的回应两句。
一旁默不作声的齐王李佑却听得双眼发亮,眼珠子骨碌碌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