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摆摆手,制止城阳公主,笑道:“兕子毕竟年纪小,且小时候便与二郎亲近,倒也不会有人对此说什么闲话,况且自家姊妹、兄弟之间,友爱有些有何不可?父皇一再教导我们要手足友爱、姊妹相亲,咱们也应当谨记父皇的教诲,彼此之间少一些隔阂,多一些亲近。”
城阳公主喏喏应了,只是头却低下去,一张脸红得不能再红。
可不是很亲近么?毕竟糊里糊涂的那儿都被摸了……
李泰只以为她脸皮薄,忙道:“城阳切勿误会,为兄并非是斥责于你,只是希望兄弟姊妹之间能够相亲相爱,即便稚奴如今想要争夺储位,但是私底下,兄弟姊妹之间的情谊也不能破坏。”
城阳公主垂着头,连耳朵尖都红透了,声如蚊蝇一般嗯了一声:“妹妹知道了……”
杜荷看着自家娘子那等娇羞无限的模样,心里感觉颇为新奇,这还是那个平素冷淡疏离、对任何事都不假辞色的妻子么?
好看倒是越发好看了,可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李泰便说道:“此次南下,事情办得并不顺利,所以大抵还要逗留一段时间,妹妹们不妨四处游玩,也算是难得的放松,毕竟这等机会可不会常有,下一次再想要来江南,还不知要等到何时。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太习惯,可尽管说出来,亦可通知苏州刺史命其多加准备,那是自己人,毋须客气。”
几位公主都颔首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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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锜一路快船逆流而上直奔金陵,下了船马不停蹄赶回家中,直奔父亲萧璟的书房。
书房当中尚有一人,乃是伯父萧珣的长子、自己的堂兄萧钜,亦是在北疆以“死间”而阵亡的萧嗣业的父亲……
萧璟没有避讳萧钜在旁,直言问道:“苏州那边情形如何?”
萧锜赶紧将苏州之事详细禀报。
闻听之后,萧璟一双雪白的眉毛紧紧蹙起,一言不发。
萧钜却怒声道:“简直岂有此理!乡野之间将房俊称作‘南霸天’,他难道还真以为自己在江南可以一手遮天了?咱们两家好歹也是姻亲,他这等做法,等同于将吾萧家推到所有江南士族的对立面,举世皆敌!叔父大可不必理会,难不成他还真敢将吾家的盐场收回,甚至断了吾家的海贸,不准船队出海?若他当真如此混账,吾就舍了这一身血肉,跑去太极宫外叩阙告御状,就不信皇帝陛下能够任由吾家子弟轰轰烈类的死于北疆,家中还要遭受欺辱霸凌!”
自从萧嗣业自为“死间”,为了唐军覆灭薛延陀而丢了性命,萧钜从此便以功臣自居,觉得有了这样一个儿子,实乃家族荣耀,腰杆子都硬挺了几分……
萧璟眼皮都未抬,只是摆了摆手,沉吟道:“不可鲁莽,房俊这小子手段狠厉,六亲不认,此番又是吾家先摆了他一道,说到底也是有失道义,怪不得他这般对待。”
萧锜道:“孩儿赶往苏州,途上便听闻诸多江南士族已经慑服在房俊淫威之下,先前口口声声要惩治房俊的那些人,如今已经携带着账目文书送到房俊面前,求着人家将那些货殖产业赶紧过户。那王景舌绽莲花合纵连横,但是在房俊面前却非是一合之敌,一个照面便败下阵来。如今江南各家都是人心惶惶,唯恐房俊秋后算账打击报复,所以迫不及待的上门示好。”
不得不说,王景这人的确有几分口才,更有名士之风,所以先前挨家挨户的游说,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然而令人颇为失望的是,房俊抵达江南之后两人甫一照面,王景便被打得口鼻喷血颜面尽失,随后的交锋当中也彻底败下阵来,使得先前认为可以有所作为的江南各家大为失望,悔之莫及。
萧锜亲眼见到房俊即便在魏王面前亦是极为霸道蛮横,堂堂亲王连插嘴都插不上,心里早已有了惧意,唯恐父亲依旧冥顽不灵心存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