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回答让嬷嬷怔了怔。
蒋慕渊的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他握着老太太的手,道:“我叔叔他很好的,只是他每次来看您时,您都睡着了,他就错过了。”
“这样啊……”蒋卢氏喃喃,转头交代嬷嬷,“下次仕丰再来,你一定要叫醒我。”
嬷嬷忙应了,转过身去擦眼泪。
蒋卢氏看着没几年了,嬷嬷也没想到她能把这些年极少见的亲戚关系记得这么清楚。
可老人还是有记混的地方,她不记得蒋仕丰已经战死了。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无论是嬷嬷还是蒋慕渊,都不会去指出这个错误来。
蒋仕丰战死时,一同血染沙场的还有蒋卢氏的两个孙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老人选择遗忘也是很正常的。
老人耳朵不好,与她说话都要高抬着声音,因而屋里的对话,外头都能听得清楚。
寿安郡主就站在窗外庑廊下,用力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入内,转头离开了。
无论宫里宫外,还是蒋氏族中,会叫寿安为“滢姐儿”的也就只有蒋卢氏了,老人的记忆留在了她受封郡主之前。
寿安不是不愿意进去陪陪老人,而是蒋卢氏记得她,肯定又会问起她的父亲来。
哥哥能坦然说着善意的谎言,但寿安不行,她怕露馅了,引得老人伤心,干脆还是走吧。
屋里,蒋慕渊清了清嗓子,与蒋卢氏说旁的:“太奶奶,您知道我定了媳妇吗?我前回过来时您睡着,我都没有告诉您。”
“要娶媳妇啦?”蒋卢氏的眼睛亮了起来,“哪家的?好看不好看呀?”
蒋慕渊轻笑出声,连眼睛里都是灿然笑意:“姓顾,长得再好看没有了。”
蒋卢氏跟着笑了起来,与嬷嬷道:“你看把渊哥儿高兴的,肯定是个俊丫头!”
嬷嬷陪着笑连声附和。
蒋卢氏又道:“叫什么名儿呀?”
蒋慕渊在蒋卢氏的手心里一面比划、一面道:“云锦,行云的云,锦缎的锦。”
“可真是个好名字,”蒋卢氏点头,“什么时候娶过门呀?”
蒋慕渊笑道:“还要些日子,等她过门了,我带她来见您。”
“好呀好呀,我要是睡着了也要叫我起来,我悄悄跟你说,我箱子里还藏了几样宝贝,回头全给你媳妇。”蒋卢氏欢喜极了。
蒋慕渊自然说好,陪着老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等蒋卢氏迷迷糊糊睡着了,才轻手轻脚替她整了整被角,退了出来。
嬷嬷跟出来了,叹道:“年前大夫来瞧过,说也就一年半载的。”
蒋慕渊背手站着,看着眼前的雨帘,道:“能活到太奶奶这把年纪,已经很不容易了。”
嬷嬷何尝不知呢。
蒋卢氏已经是五代同堂了,虽然那后头几代是隔房的。
这么大岁数,吃喝不愁,晚辈孝顺,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蒋氏族长一家的屋子里,安阳长公主正与族长夫人蒋岳氏说话。
蒋岳氏的怀里抱着个半岁的哥儿,一面逗弄孩子,一面与长公主说着家常:“岁月不饶人,一个不留神,我都抱上曾孙了。小公爷与顾家那姑娘既定下了,那成亲的日子有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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