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小王爷看戏一般的心态,永王爷是真的失望极了。
去岁他心急火燎的,被孙恪哄着说什么“等述职官员来了多相看相看”,永王爷听进去了,一门心思等着,被孙恪从腊月一路拖到了开春。
结果,他心心念念的儿媳妇,连个影子都没有。
真是愁得人嘴皮子都要冒泡了。
再犯愁,永王爷近日的要紧事是给岳母准备寿礼。
哪怕贵为皇弟,永王爷对岳父、岳母是十分敬重的,与王妃的兄弟们处得也极好,对晚辈们那就更不用说了。
因而,平远侯老夫人叶氏要做大寿,永王爷十分上心。
正日子里,平远侯府高朋满座,来往的多是公候伯府中的,亦有几个与叶老夫人老相识的官家女眷。
孙恪给外祖母拜了寿,借口带表弟们耍玩,避去了园子里。
叶老夫人晓得他不愿意应付人,自是随他去了。
永王妃陪着老母亲说话,长平县主在一旁逗趣,其乐融融的。
外头来禀,说是太常寺卿金大人府上的金老爷来拜寿了。
金老爷指的是金老大人的儿子,就是前些年一直与平远侯府套近乎的那一位,明明出了五服了,金老爷在街上遇见老侯爷,都追着人喊“叔叔”,招惹了不少笑话。
长平性子直,当即就拉下了脸,嘀咕道:“他家还想上门来?”
平远侯府对金老大人的印象不错,对金老爷就只能摇头,从前长平与金安菲一道,侯府对金家也算客气。
但自打去年金安菲在赏花宴上闹了那么一出,长平不愿意与她往来了,侯府也不肯让金老爷再随意攀关系了。
叶老夫人亦不喜金老爷,她拍了拍长平的手,安抚一般道:“来送寿礼的,没有直接赶出去的道理,让底下比着官员府里来贺的规矩处置就好,你与他置气做什么?”
长平颔首。
所谓的规矩,就是名贵的一概不收,简单的记下留档,还一份寿饼,不亲见、不留宴。
管事依着意思去办了。
金老爷一看这状况,当即面红耳赤:“我家又不是寻常的官员,老侯爷是我叔叔,这不一样的。”
管事笑眯眯道:“出了五服了,就与寻常官员是一样的。”
金老爷气得仰倒,又不能硬闯,眼看着另一行人从外头进来,规矩递上了拜帖,那一行人瞧着是一家子,夫妻两人带着一双儿女,金老爷听见那中年男人自称姓符,是凤阳府的知府。
金老爷一肚子气没处撒,便对符知府一家冷嘲热讽起来。
一个进京述职的官员,竟然还带着亲眷!
明明平远侯府不亲见、不留宴,还把妻儿带上,这是哪门子意思?
哪晓得他嘀咕了半天,那厢管事过来,把符知府一家给迎了进去,金老爷吹胡子瞪眼的:“他就不是寻常官员了?”
“哪儿的话,”管事依旧笑容不减,“符大人从前是府里的门客。”
金老爷狠狠翻了一个白眼,他竟然还不如一个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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