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隶让人送了笺纸。
两株高树,各取一树枝,互相牵绳,姑娘们的笺纸一一挂上。
有人道:“听说徐大姑娘对书道颇有造诣,一手字连阮老先生都夸赞,不知是哪一副了。”
阮隶笑了起来:“徐大姑娘的字的确十分出色,只是规矩摆在这里,我不能告知笺纸主人身份,还是请各位公子各自点评。”
“杨二公子肯定知道,”田公子不再拖王琅下水,却不会放过杨昔豫,“如杨二公子这般爱字之人,府里表妹精通书法,一定也是切磋过的。”
杨昔豫不推托,他说认不出才会招人质疑,再者,徐令意的书法是真的出彩,有才情,又有什么见不得人、不能说的?
他走到一副字下,指道:“就是这一副,徐家大表妹的字,连我都要自愧弗如的。”
众人随着他的手指看去,不由露出惊艳之色。
一位姑娘家,写字能这般大气,可见其性情风骨,说一句“佩服”,真的不过分。
王琅的友人悄悄看了他一眼。
字如其人,从写字来看,这位徐大姑娘,可比金家那位给姐姐惹了无尽是非的二姑娘强多了。
有那样的妹妹,金大姑娘的品行,也让人添几分质疑。
选了金家,而非徐大姑娘,真是“可惜”了。
友人叹息,只看到王琅神色如常,却忽略了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
杨昔豫夸完了徐令意的字,突得又在笺纸中发现了熟悉的字体,他偏过头问徐令峥:“这是表妹写的吧?”
他的声音低,却耐不住有人耳朵尖。
一声“表妹”,一下子就炸开了。
“哪副?哪副是顾姑娘的手笔?”有人好奇追问。
杨昔豫连忙摆了摆手,道:“不是顾家表妹,是徐家二表妹,就是那一副。”
徐令峥与杨昔豫都知道徐令婕的水平,本以为她不会提笔,今日到场,写与不写,全看个人,徐令婕不写也没什么能惹人说道的。
只是,突然间发现她写了,又比平时多了几分豪气,杨昔豫一时疑惑又惊讶,这才问了一声。
既然被听见了,徐令婕写得也不错,就没有再藏着掖着,杨昔豫指出来给众人看了。
不及徐令意的出类拔萃,但也不是平淡无奇,有人点评几句,就去看别的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角落,冒出了一声:“徐家两位姑娘都落笔了,不晓得顾姑娘有没有参与?杨二公子帮大伙儿看看,顾姑娘写的在哪儿呢?”
杨昔豫循声望去,却没有看到问话之人。
只是公子们的兴头被挑起了,都等着他开口,杨昔豫无他法,只能一幅幅字看过去。
他自然见过顾云锦的字,看完了,他笑道:“这里没有,顾家表妹对书道并不热衷,应该是没有落笔的。”
闻言,公子们都有些兴致阑珊,转念一想,也是,人各有所好,书道并非唯一,不喜欢就不钻研,很平常的事儿。
刚刚的那道声音,突然又出现了,他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好书法!好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