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仍旧人来人往,满目繁华热闹中,两人就立在这处不动作,却也是显眼的一对璧人。
女子还是像以往那样娇小,也没长个子,在这身形颀长的男子面前,远远望去实在依人。
不过眼瞧着,好在是比之以往圆润丰腴了些。她身子骨一向不好,这样看来,倒是不错的。
江洲暗暗觑着自家少爷,少爷奔波这般久,歇都不歇上一会儿,就还是要来寻着云小姐看上一眼。
可这样远远看着儿,能看出什么来呀。
虽说云小姐和那沈家大少爷没做什么,这场景,那小姐儿脸上闪躲的红晕,却也是够刺伤人了。
去年云小姐和少爷分开,少爷出海那之前,两人相处大抵是不愉快的。
可时日都过了这么久,从海那边儿得到消息,这生米怕也已经煮成熟饭了。
但仍旧巴巴追过来,却又在关键的地儿止步不前,神色莫名,果然到底是放不下的,却又不知道再纠结个什么。
他虽说常与少爷左右,却也是看不大透他的。
江洲杵在一边儿,也静默着。
或许是江长余望向那边的眸光太过强烈。
沈庭迟放弃了继续逗弄云醉的想法儿,不由得转身遥遥看过来。
路过的是背着竹篓的老农,携帕笑语的小姐,匆匆赶路的小厮……
他略微疑惑,回头不由分说拉了云醉的小手。
带她离去。
“少爷!”,江洲这时终究忍不住喊出口。
那沈庭迟回头瞬间隐在小摊面儿后的身影,此刻身子绷得紧紧,眉头压得很低,气息沉抑。
江长余手指微微搭上那挂满五彩斑斓纸鸢的木架上,指尖收紧。
小摊儿的主人是个卖纸鸢的大娘,两人突然晃眼儿躲过来的时候,她就奇怪看了江长余两人一眼。
她这儿卖纸鸢的摊子,小姐儿和小丫头可喜欢,这两人看起来怪怪的。
眼下又见这位黑衣公子抓着她这杆儿不放,也不知那眼神儿是看向那边。
她歪着脑袋打量一晌儿,突对二人道:“买风筝?”
江长余手还捏着那木杆,此刻闻言面不改色微微站直身。
江洲无语地看了大娘一眼,买什么风筝。
看他们两个大老爷们,要这女孩子家家的物什做甚么。
江长余转身离开,他连忙跟上去。
大娘一看她那木杆子上,竟是留了两道深深的指痕。她抽气儿一声,年轻人劲儿真大,毛手毛脚的。坏了可是要赔的。
随即又理了理那纸鸢,把最好看的那面儿朝向街道。
长路有风,纸鸢摆得轻巧,一点都不懂人心的沉重。
江长余负手而行,江洲不远不近地跟在他后面。
他慢慢扫视着她去年就来了的这处地儿。
虽说商业繁华,可哪里有那江南水乡的宜人舒心。高宅大院儿的,其实她也是不乐意待久了的。
可他似乎来的有些晚。
抬头不远处桥边,有孩童放着纸鸢,飞得很高。
江长余记忆里也有这东西,所以眼下这场景才会令他如此熟悉。
驻足片刻,重新走开。
晚?
不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