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大日子她可是要吃很多好东西的。她真不想分分钟被断了食欲。
“阿娘,你不用担心小姐了,小姐她可挑了,已经做了好些回,拦不住呢,若是今儿不亲自动手,怕是吃不好饭。”鹿儿一脸习惯地择着菜,在一旁插嘴。
秋娘惊疑之下打量云醉,云醉以往在南边儿是不曾做过菜的。
如今看上去虽有生疏动作,却仍然遮不住内含的熟稔。极像是很早就会一般。她毕竟也是以往陪着云醉母亲跌宕过好些地儿的人。
怎么会看不出来。
云醉整个人被她盯得都有些心虚了。可她依旧拿起一只土豆比划着切起来,她切片儿菜最是糟糕。
因为怕切着手,所以几乎从来是用力摁着土豆在砧板上,一刀刀数着落下,速度慢还切得厚厚。
可一般做菜熟悉的人自会就此生成一种技巧。刀锋落下片片飞花,铛铛几下收尾。哪会这样。
所以云醉是个例外。
秋娘心里本是不信的,这两日她也觉出了云醉与以往的不同。小姐生来内向沉默,在娘胎里受过苦……在南边儿心头也遭了别的伤……
她心疼又怜惜地想着。
如今小姐几月不见变得如此开朗灵动。是好事,可难免也惹人好奇。
不过她这会儿心头紧着,生怕她伤着手,再撞上她这切豆片儿豆丝的样子,顿时不由放下多日的心绪,暗怪是自己狭隘了,小姐有转变是真的好,至少看这样子是把心头的东西放下了。
她努力说服自己,扯唇笑开来。
“小姐,让秋娘来切吧。”
云醉在她这般沉默打量间。额头快要沁出薄汗,听得她开口,便轻轻放下土豆,暗自落下心来朝秋娘露出个亲近顺遂的笑容,“好。”
这实在由不得她不小心,原主自娘亲逝去后实在太过与秋娘亲近。秋娘也对她极好,品性温然,和鹿儿两人在身边伴着,安慰她,不知给原主消了多少忧思。
鹿儿年龄小,心思到底单纯。可秋娘一定是非常了解原主,她若是表现得太过反常,毫不顾忌。那还是难办。
后续的菜她谨慎着一道道弄好。夜色浓郁了下来。隔着院儿墙,似乎都能体得外面儿的热闹喜庆。
丫鬟们把菜食摆上食厅,院儿里也由着云醉的安排缀了些闪烁彩灯,梅香静谧。氛围极好。
云询被人从书房里请了来,看着云醉弄的一大桌子,吃惊了半天,后又有张臣和秋娘聊天解闷儿,难得的乐呵呵笑个不停。
云醉弄的菜食确实不止他们几人份儿的了。她只是想着,万一云霜云雪可能要来她这处蹭些吃的呢,准备得多些不要紧,就怕少了。
她把主意冲云询道了,云询颔首。也不排斥他们小辈在这儿聚。
云询还先是过来落了座,云醉忙喊他,“爹,您叫张伯和秋姨他们也坐下。女儿言微,他们可听不得。”
“是啊是啊!你们也坐下呀!”云询看着两人站着不动,忙开口。
亲近的人自有一番默契,这默契天生与否是未可知。可随着过去的年月却越发深刻。
秋娘和张臣也知晓自家主子的性子,颇不好意思地坐下。
这时院儿在却“啪啪啪”的传来敲门声。
有仆子耳灵,跑去开门了。云醉和一桌人正打算再等一会儿,哪知这就人来了,她喜着说了声就带着鹿儿出厅儿去接人。
结果到了门儿口却只见着沈明曦冲她笑得一脸花开。
她嘴角立时狠狠地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