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十三浑不在意。
他经常在大河里厮混,难免在河里沾上一些鱼腥草、水苦草的之类的难闻气味,不会放在心上,也没觉得不对劲。
青河道长不耐烦,连连挥手,让丁十三赶紧走人。
“哼,那是自然,我师父寒山真人乃吴郡第一高人,谁敢来我寒山道观闹事!只要没当场抓到你这个铁证,王县令来了也没用。你立刻走,下次我再给你一头肥羊的消息,弥补你的损失。”
这次丁十三宰肥羊失手了,他也没办法挽回补救,只能让这水匪头子尽快离开。此事,不能有一丝一毫,牵连到寒山道观的声誉,否则师尊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这可是道爷你亲口说的啊!”
丁十三惊喜,却担心青河道长反悔。
“快走!本道爷说话算话。”
青河道长十分不耐。
“行,行!说好了啊,一定要再卖我一头肥羊!”
得了许诺,水匪头目丁十三这才戴起斗笠,匆匆翻墙出了道观。这次肥羊没宰成,反而损失了十多号手下,算是倒了血霉,也只能看下次找机会翻本。
苏尘隐藏在院外屋后的角落,听着了青河道长和丁十三的这一番对话,心头却是震惊的翻江倒海。
这青河道长可不是一般道士,是寒山真人的五大亲传弟子之首。
平日寒山真人云游四方,都是青河道长代替真人,在主持寒山道观。
苏尘难以置信,堂堂寒山真人的首徒青河道长,居然和水匪勾结,利用道观香火之便,掌握香客的外出行踪消息,泄露给水匪,让他们打劫,一起分赃银钱。
“通匪”可是大罪,是官府定下的杀头大罪之一,仅次于“造反、谋逆、匪寇”等罪。
最近这些年,吴郡十三县内的灾患颇多,流民四起,各县的匪患也越来越严重,官府四处通缉水匪,严惩通匪之人。
一旦查获通匪,必定抄斩。
苏尘目中生寒,暗自不齿。
当年寒山真人给他这毫无身世的小渔民治过病,救了他一命,他对寒山真人是十分敬仰。
没想到寒山真人的大弟子青河道长,却给师父蒙羞,成了道士中的败类。
寒山真人这些年很少在道观内,常年在外云游四方,神龙见首不见尾。这青河道长恐怕正是趁着他师尊不在道观,才敢为非作歹。
这青河道长才是这次大河劫杀的幕后黑手,比丁十三还可恶。
只是,苏尘很清楚,就算自己把这事情说出去,旁人也不信,反而会说他在诋毁青河道长,侮蔑寒山道观的声誉。
通匪之罪,空口无凭,当然要拿到实物铁证。只有罪证确凿,才能让这青河道长无从狡辩。
“丁十三是个突破口,或许从他身上,搜出勾结青河道长的罪证...如果此法不行,再另寻它法。”
苏尘想到这里,立刻出了寒山道观,去追水匪丁十三。
但这丁十三颇为警觉,出了道观到河边,再次跳入大河里游的飞快,往太湖方向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尘追了数里,追不上丁十三。估计这丁十三是回太湖的巨鲸帮总舵,水匪的老巢去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回到寒山道观,想从青河道长这里找破绽。
苏尘暗暗寻思着,青河道长这语气,应该是和丁十三很少见面,那必定有密函来往。或许青河道长居住的这厢房内,可以找出密函,或是劫来的脏货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