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衣客苦笑道:“你这个曾经的神,流落至此,都受了五极封印的影响,再难恢复境界,像我这般血脉平凡的人族,难不成还能顶住双重压力,打破玄域的封锁,成就神的威名吗?”
红烛翁一愣,但转而也是释然道:“说的也是,人族血脉低劣的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连妖帝都犯愁的难题,你自然更没有可能解决。”
“这么多年,前前后后听你提这个妖帝不下千百次,他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蓑衣客忽然疑问道。
红烛翁的眼神在蓑衣客提及这个问题时就已经开始了变化。
他的目光中明显有着崇敬畏惧,追忆向往。
但这些都很容易理解。
唯独不易揣测的是他眼眸最深处的那一丝惋惜。
“妖帝出生于大荒,乃是半妖之身。在他还没有成为妖帝之前,大荒也不是人人向往的圣地,只是一块既贫瘠也纷乱的地域,那个地方,一度以人族为牲畜,为口粮,充斥着罪恶与血腥,而生存在大荒的妖族也并非什么高贵的种族,仅仅比那里的人族要好上一丝。他是半妖,另一半的血统归属是人族,仿佛将所有的平庸孱弱集于一身,正因如此,他以一个奴隶的低贱姿态活了许多年,遭受的苦难不计其数。可是奴性并未在他的体内根深蒂固,反而在某一天被他的血性冲刷殆尽,自那一天起,他便不再是奴隶,也是自那天起,大荒不再是从前的大荒。”
红烛翁的这段阐述并未能减弱蓑衣客的疑惑,反而让后者变得更加好奇起来。
“由奴隶到君王的过渡时期,必然有一个重大的转折点,可能是某件事,也可能是某个人,我想知道有关妖帝的具体转折点。”
“你倒是真会提问。”
红烛翁笑了笑,而后一扫先前的无精打采,虽然头上仍旧满头银发,但他体内的血液却仿佛变得如年轻人那般火热。
“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出现,妖帝或许也会在某一天摆脱奴隶的身份,但绝不会成为让百姓感恩戴德,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荒妖帝!”
“那个人,又是谁?”
“人只是我对他的一个代称,实际上,他的身份并非人族,体内也没有一丝人族血脉,然而他对于人族做出的功绩比起远古圣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说起来,八荒魔尊琴天阑与他算是本家。”
“他也姓琴?”
“不错,他因琴而生,以琴为姓,本无名,但因其行事有君子之风,温润如玉,世人以君玉两字名之,合称琴君玉,又尊称为琴君。我很幸运,幼年的时候偶然见过一次琴君,但我又很不幸,因为我从头到尾都未能听到一丝他所弹奏的琴音,只能通过旁人的传唱和后世的记述来猜测一二。论修为,他生时神君,死时神王,算不得顶尖,可若论影响力,神域之中,除了妖帝外,无人能出其右,若论品格,呵呵,非是夸大,三十三天,古今中外,能与其相提并论者绝不超过一手之数!”“世间安有如此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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